“太监军？超纲了超纲了。ggdbook.net”克里斯蒂娜听了直摇头，“怎么会有这种东西，你到底在想什么？”
围着小圆桌正吃着晚饭，沙漠的凉风从帐篷外头吹进来，正是适合吃火锅的时候，克里斯蒂娜本来很有食欲，现在什么食欲都没了。
“我和老邵寻思了一下，也没什么不可以啊。”
“我现在寻思你是不是故意要倒我胃口，因为这盘马肉确实很香。老邵人呢？我问问他，到底怎么和你寻思的。”
“他去找图曼翻名单，一会就来。怎么样？你怎么看？你要不要也...”
“不不不。”克里斯蒂娜连连摇头，“你不要以为我在独处的时候就什么都会信你的。这种太离谱的事情，怎么样都说不通啊。你说是吧？”
“啧啧啧啧。”和她并排坐着的奥古斯塔托着腮，“没想到你也有这一天。”
“他们老朱家以前干过这种事吗？”
“干过，他们老朱家最喜欢用太监了，把太监玩出花的就是他们家的传统艺能。”
“喂喂喂。”朱由检放下筷子，“吃饭呢，你注意一下措辞行不行?再胡说我不给你夹菜了，我看你能不能够得到锅。”
“你接着说，我给你夹。”克里斯蒂娜说着就捞了一片白菜盖在她的碗里。白菜有些发黄，看着是放了很久了。巨大的白菜盖住了她整个碗，碗里头什么也放不下了。
“您可真不见外啊！”
“那是，咱俩谁跟谁啊。不要挑食哦，也不许浪费粮食。到了碗里就得吃光嘛。但你要说出来，我把这白菜替你吃了。怎么样，划得来吧？”
“你是魔鬼吗！”她看了看自己碗里那片盖住碗口的白菜，又看了看锅里翻腾的马肉——左边是清汤，右边是红汤。桌上除了马肉，还有开罗那边加急送来材料和点心师，在大苦湖旁边现场烘烤的巴克拉瓦蜜饼。
有羊奶酥皮的，干酪桃仁的，都挂着白奶酪拉成的银丝，内里都夹着奶酪溏心，边上还配了冰淇淋。
“他们老朱家用太监的时候，有个说法叫‘净军’，有那么一大批太监军队。他们老朱家的太监还有个特点——就是特别能打。前头出了下西洋郑和，后头出了坐镇辽东的西厂汪直，那是真的能打。更不用说还有大内高手了，就比如练了天罡童子功的曹公公，刀枪不入。一招万川归海掌力滔天，一掌能从天津打到北京，城门都能轰开。”
“喂喂...”朱由检看着她，“前面讲了也就讲了，后面那什么乱七八糟的。”
“传达这个意思就好，总之是夸你们呢。我的意思是，太监军确实是存在的，而且非常有前途——我这不是开玩笑，你们看啊，太监最大的缺点是什么？”
“我先前问了老邵。”朱由检大致复述了邵纲的观点——
理论上，长大后阉的太监，和正常人没什么区别。幼年阉的太监，身材会比普通人修长，力量会更弱，但是耐力会更好。
但总体来看，其实没那么大差别，都在正常人的区间范围内。不会因为割掉就打通任督二脉，也不会因为少那一块就变成废人。
唯一直观的变化，就是邵纲所举的“体态”。太监通常呈现瘦高的体态，再结合适当的训练就会让太监看起来非常高大。
——“差不多就是这样。”朱由检总结道，“最可见的差异就是变成瘦高长条。其他的诸如‘耐力’之类，我觉得是玄学。至于力量，可以通过训练补足。”
“那老邵最后怎么说的？他说太监适合编练军队吗？”奥古斯塔问。
“他的说法是无所谓...又不是什么训练什么大明超人，不是一定要精益求精。练兵的不在乎那点体格差异，训练出来都一个样才是好兵。”
“这就对了，其实没什么差别——没有差别就是最大的好事。因为净军最大的优势和太监一样，他们不会尾大不掉。只要别让他们控制中枢就行。”
“这倒是。”虽然觉得其他的部分很奇怪，但克里斯蒂娜也不否认这一点，“从马穆鲁克就能看出来。甚至不需要直接生理上下刀，马穆鲁克仅仅是让全部的士兵失去人身自由而已，这效果就已经很好了。马穆鲁克只有在最顶端才会逐渐变质，顶端以下都很乖巧。”
“另外。”奥古斯塔继续说着，“或许以前用净军有利有弊。但现在这个年头，用净军是极好的——因为，现在是热兵器时代啊，士兵用的是火枪。批量生产工具人的模式，最适合用来训练火枪步兵。训练出来令行禁止的工具人，排队枪毙就完事。这样的军队不只是干净，简直是无垢啊！”
“诶？”克里斯蒂娜愣了一下，“我还没想到这个。对啊，现在打仗用的是火枪。以往的士兵要按照团营来分组，要按照‘民族性格’来分配战术，还要防止他们临阵时跑路。但如果有这么一支批量生产的无垢者军团，那简直是完美的战争机器啊！这...说得我自己都想要来一队了。去他的红黄蓝绿军团吧，我要无垢者！”
朱由检沉默了一阵：“你这是要跟我抢啊...但说实话，我其实还没有组建这个什么...什么无垢者军团的打算。这虽然看着确实可以，但实在是不仁。我朝虽然有净军，但净军其实是收容设施，收容那些不合规的太监，‘顺便’练兵。唉。”他摇摇头，一副于心不忍的模样：
“把这么多人全都割掉，我情何以堪啊。”
“不用咱们来割哦。”奥古斯塔提醒道。
“嗯？为什么？”
“你看奥斯曼啊，教义明令禁止他们制造宦官。你看奥斯曼怎么处理的——他们找科普特人啊，科普特人是这方面的行家，教堂里头的神父专营这项业务。他们还把人贩子的活也干了，路上看到姿色不错的小男孩就套麻袋，一刀切了送奥斯曼就完事。什么不仁不义的，完全无所谓。咱们要做就一不做二不休，先切他二三千人练成精兵。反正天雷劈下来有大恶人挡着呢，连累不到咱们。无非就是丧心病狂嘛，对吧，这可太好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