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太好了太好了。2023txt.com”图曼舒心了，“我还以为，他比我职要大。”
“但是。”朱由检顿了一下，“在治安方面你要服从他的指导。同时，他也不会插手马穆鲁克自己的事务。你们要分工一下。”
“我知道了，您说我和他平级，我就知道了。”
“...”
他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朱由检觉得自己是不是有什么意思没传达到位，因为这家伙总是想通过“品级”来确定自己的位置。
他“啧”了一声，抬起头：
“图曼，我还要补充一件事。”
“诶，您说。”
“林庆业那里有尚方宝剑，他是钦差。所以，你得小心了。”
“钦差？这是什么意思？”
“钦差是个临时差使，受圣天子皇帝陛下直接指派，担任某一特殊差事——他现在就是埃及的宪兵司令，这就是个钦差。”
“那是，哪一级？”
“不是哪一级，是见面大三级，三品及以下可以先斩后奏。”
说完，邵纲凑了过来：
“头儿，他没有尚方宝剑。”
“我知道，给他现做一个。”
“现做？！”
“那不是有空白圣旨吗？你拿去填一张，然后找把我的剑一起给他。”
“您的剑...那我去找找。您喜欢用钝器，剑还不好找。实在找不到我就随便从库房里提一把。”
“行，反正没人认得。”邵纲退了下去。
“怎么说怎么说？”图曼急忙问，“他为什么可以先斩后奏？”
“因为他有圣天子皇帝陛下本人的佩剑！是在太庙里供奉过的神器。持有那柄神器，他暂时持有了圣天子皇帝陛下本人的权柄，成为天子的影子。触怒天子的影子，这是死罪，甚至死不足惜。”
“啊...这...那我能不能也...”
“等着吧，兴许过一阵子你也有个什么差使。比如朝廷要是委派你去希腊收拾残局，那么朝廷也会给你一把尚方宝剑。林将军呢，他也待不长久，差不多把埃及给整肃一遍了，他就得回国。他还有许多事情要做，南洋和暹罗都有地方要平定。”
画饼，就是要画圆的，而且要画的有层次。中期的饼要能闻到味，远期的饼要能看到形。
看着图曼的样子，朱由检知道差不多够味了，但离火候十足还差一粒定心丸。
“我给你道敕书怎么样？”
“敕书？敕书不是已经给过了吗？”
“我可以再给你一份~以后还可以更多。”
“可是...我要那么多敕书干嘛？哦！”图曼忽然反应过来，“能多上贡是吧？一份敕书上贡一次，两份上贡两次。”
“对，孺子可教，你明白得很快嘛。怎么样，你要不要？”
“要！”图曼一声喊出，把远处的河工都给惊动了。
但他又接着问：“林将军有吗？”
“他哪有，这得是一国之主才能有。林将军，他再怎么说也是个打工的。流水的宪兵司令，铁打泥螺猴啊。这种东西不是给流官的，给他们也没用，世官留着才有用。”
“哦~~原来是这样，原来还有这样的好处。原来天朝竟然这么亲切吗？天朝实在是太慈祥了！”
——“啧啧啧。”图曼走了，邵纲看着他的背影，直摇头，“小人啊。”
“小人，诱之以利，正常。而且他也当不了大人——保境安民，当了父母官，这才能叫大人。他是谁的父母官呢？我说实话啊。”
朱由检背着手，直截了当说：“马穆鲁克，传闻中说他们是阉人，这与事实不符，他们肯定不是生理上的阉人——但是，他们确实是政治上的阉人，他们没有根。他是天朝养的狗，狗就得舍得下料去喂，才能长横肉膘。”
“那您其实是在养太监世家？”
“或许大概吧——不过我要真养出来太监世家，那就失败了。如果太监也分文武，我看他们像武太监。太监这种东西，六根清静才好用。”
“头儿，图曼可是有家传的，和别的马穆鲁克不一样。”
“我知道。回头，图曼那边我会安排一下。他确实很明智，开出了不错的价码，让我现在确实是不打算吃狗了。但我未必不会把图曼吃掉。他是马穆鲁克里头最碍眼的，也是最有悖马穆鲁克传统的一个。所以我想着...”
邵纲忽然背后一凉：“头儿你该不会是想...”
“对，我就是那个意思——干脆全部割掉好了，六根清净，以防后来再出现图曼这样的‘太监世家’。退役之后把他们发到世界各地封块地养老，死后那地还是朝廷的。”
“您这...您这...好像...吃得太干净了...”
“不能浪费嘛。你看这法子怎么样？”
“似乎确实可以。以马穆鲁克的属性来看，直接阉掉才是最方便的举措。好家伙...您要把太监军团派到世界各地去剿匪？这可太...太好用了。”
“这听起来似乎不错。只是...有个问题。老邵，你应该清楚。就是宫里头那些，他们进行‘处理’的时候，如果要保存体力。那么是应该趁长大之后，还是趁年纪小的时候来？虽然长大之后体力会好些，但我怕会死人。”
“您这可就问对人了，虽然知道这个不是什么好事...不过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你，要趁小了处理。长大之后，成活率不是什么问题，但别的问题更大。”
“为什么？”朱由检问。
“因为仇恨。长大了再阉，此恨绵绵无绝期，要出大事的。而且阉割之后的太监虽然力气小了，但体力反而会增长，抬轿子的时候比常人撑得更久。而且练武的太监有一处很厉害的地方，这个旁人不一定知道。”
“什么？”
“耐力——不是一时半会的耐力，是整个人生的耐力。练武的太监哪怕到了四五十岁，体力都能不减当年。可能确实不如些少壮的青年，但少壮也就那几年的功夫。太监要是练好了身子骨，玩几十年枪棒都没问题。对，就是枪棒。太监身形魁梧，正好适合枪棒。”
这算什么...以形补形吗？
朱由检摸着下巴：“好像确实可以...立刻查查，看有没有还没送到奥斯曼那里去的太监，你把拉过来训练一下，看看到底能不能用。顺便看看那茬刷干净了没有，要是有必要的话你就再刷一遍，这事情交给你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