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日落西山，沙皇阿列克谢总算停下了笔。jingwubook.com外面的枪炮声依然没有停下，莫斯科城内还在火并，但是工作并不能停止。
“今天我们取得了重大的进步，陛下。”沙皇的老师鲍里斯整理着文件。从沙皇只有5岁开始，他就一直在教导着小阿列克谢。一个宏伟的计划即将落成，就算是面前小小的“叛乱”也没有办法阻止他。
“鲍里斯大人。”牧首坐在鲍里斯的对面，“您预计我们的法案能在今年完成吗？”
“大体的工作已经就绪了。虽然还未来得及征得所有大波雅尔的同意，我们已经就不少条款他们进行了单独谈判。”
“太好了。”教名尼康的牧首倍感欣慰。作为东正教牧首，“年仅”45岁的他显得年轻而干练。他的地位来自沙皇的特别拔擢，好让罗曼诺夫家族完成对东正教会的改革。
“我确信，您的法典这将会开启属于罗曼诺夫家族的新纪元。”尼康欣慰地说：
“而且与此同时，教会也会配合沙皇陛下进行一轮新的改革。我们发现全俄罗斯的教堂和礼仪都已经大大偏离了来自君士坦丁堡的交汇，反倒收到了西欧盛行的巴洛克风格的影响。所有那些帐篷顶的教堂都将被逐渐拆除，他们都将被替换成经典的罗马样式，就像圣索菲亚大教堂那样。我们也将参照希腊文对莫斯科教会的礼仪进行重新修订，确保他们和罗马时代一样好。”
“好事，都是好事。”鲍里斯饮了一口水，“不用管外面那些聒噪的叛徒。等到明年，我们的法典一经颁布，我们这一代的人的事就做完了。”
“鲍里斯阁下，我有很久没来和您商讨了。我们的法典现在进行到哪一步了？除开我们今天下午商讨的部分。”
“嗯...”他翻了翻前面的笔记：“大体上和我们上次讨论没有什么出入，主要是这么几条——确定农民的依附地位应世代相袭的原则，这很重要。这确保了我们在南方防线建立起来的农奴制得到法律上的确认，进而在全俄罗斯供养出一批新的军事贵族。就像贵族们驾驭农奴一样，沙皇会将那些贵族驾驭在军营之中。工商民也不能从这些条款中豁免，他们必须住在城市中规定的趋于，而且缴纳相应的赋税。”
说完，他合上了笔记：“它是我们过去30年行政经验的总集合。通过这部法典，我们将会开启属于罗曼诺夫家族的时代。他将超越留里克家族所建立的一切秩序，并把整个俄罗斯带向强大的繁荣，和过去那个分裂、内斗、混乱的俄罗斯做彻底的告别——我将这部法典命名为《国民会议法典》。”
阳光洒在中间的脸上。外头的一切都不重要了，因为新的时代即将...
“陛下！沙皇陛下！”侍从疯狂地敲打着会议室的门。
“做什么！”窗前的沙皇猛然回头，“就算那些叛军打进来又如何？他们不过是要求把国师放逐而已。我们走个过场，让他去修道院待几个月再回来就是。这不是已经商量好的预案？”
“不是！不是！陛下！您快开门！快开门啊！”侍从几乎失语，似乎门外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
三个对视了一眼，还是离门最近的尼康牧首去开了门。
牧首刚一拉开把手，门外的侍从跌进门来，立马就把一本包含了448项法令，共295页的精装大书拍在桌上。
“陛下！陛下！还有国师...快来看看吧！快来看看！这本书刚刚从基辅送来。”
鲍里斯戴上了眼镜。他年纪也不小了，他把自己的一辈子都献给了沙皇，还有这部法典。常年的文案工作损伤了他的眼睛，他只有戴着眼镜才能看清楚书本上的小字。
“国民...法典...国民法典？？？”
刚一认出封面上的字，老鲍里斯的头皮猛得一发麻。他往后一翻：
“第5条，逃亡农奴的追捕期限为无期限...嗯？？？”事情变得更加不对劲了，连正文部分看着都很眼熟。
这是他一直以来想要强调的核心内容。在鲍里斯的预计中，该条法律会造成深远的影响——首先它并不会造成农奴的大量反叛。因为它所陈述的事本来就是现状，实际上对农奴的追捕就是无期限的。这条法律只是确认了这一点，好安定贵族门的心态。
有关此类的诸多法律大多都是这样。在南方防线建立后，农奴制早就作为一种行之有效的经济制度，在整个俄罗斯蔓延开来。
它非常符合俄罗斯的国情。亚寒带的苦寒天气里，农民根本就无法脱离村镇进行生产，而地主就是村镇天然的领导者。
这部法律关键性的创举就是，以形式上对农奴制的一系列确认，换来了地主们出军队的实际上的义务。就像地主约束农奴一样，沙皇会把地主本人也约束在军队中。农奴要为地主卖命，地主也要为沙皇卖命。由此形成了一个公平的循环，义务层层向上，庇护则层层向下。
因为就像农民不得不依赖地主进行生产一样。地主也必须依赖沙皇来进行统合和保护，因为过去的几十年里俄罗斯饱受外敌入侵的困扰。周围所有国家都入侵俄罗斯，波兰甚至还占领莫斯科数年并且扶植伪沙皇进行统治。
更不说南方还有虎视眈眈的克里米亚汗国，随时准备对莫斯科复刻当年蒙古大军进攻莫斯科的“盛况”。
这和亚寒带的天气没什么区别。冬将军、波兰将军、蒙古将军，通通都一样。他们甚至不想占领这片土地，只想让这里的人把地里长出来的东西再吐出来。
沙皇俄国只有团结起来，才能像农奴依附地主来抵御严寒那样，让贵族依附沙皇来抵御外族入侵。而这部法典，将是这个伟大计划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