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要怎么办？”
“韩非子给出的答案是：‘万乘之主，有能服术行法以为亡征之君风雨者，其兼天下不难矣。kanshujun.net’。意思其实有二：第一，你得是万乘之主。许多技巧你站在同等体量的小国来看，几乎是不可能试行的。用大国来吞并小国，这样才比较可行；然后就是第二部分，韩非子认为在大国吞并小国的这个前提下，具有如上47种亡国之征召的小国，就可以用风雨来摧垮它。这就是身为大国应当掌握的术势。”
“嗯...那俄罗斯是不是太大了？”
“未必哦。俄罗斯虽然非常大，但他们的亡国之征实在是太多了，让俄罗斯实际上不能发挥出与其体量相匹配的能力。所以你大可以就试一试，对俄罗斯施法，把该用的法术全部用上，这个事说不定就成了。所以你...嗯？怎么了老邵？”
邵纲不知道从哪骑马跑过来，亲自和朱由检交代了几句。
“哈？？?”朱由检愣住了，“这么快的？那可太省事了，真是瞌睡了就来枕头。”
“出什么事了？”克里斯蒂娜问。
“莫斯科...被攻陷了。”
...
“本年度1月3日，阿列克谢一世从特罗伊采-谢尔吉耶瓦修道院返回莫斯科时早到了莫斯科市民的围攻。禁卫军驱散了市民，但冲突依然在加剧。2月7日，叛乱分子直接冲入克里姆林宫，要求莫斯科警察局局长、沙皇的国师、以及莫斯科州州长三人出来接受审判。他们认为正是这三人让市民和沙皇间产生了不可调和矛盾，他们要清君侧。”邵纲念着简报。
“等等，射击军呢？”克里斯蒂娜差异道，“我记得沙俄有射击军担当莫斯科的卫戍。这中间，射击军都跑到哪里去了？”
“上面说发动叛乱的主力，包括冲入克里姆林宫的主力，其实就是射击军。射击军从莫斯科市民中选拔，他们天然和莫斯科市民站在一起。然后时间到了3月2日，沙皇迫于形式把莫斯科警察局局长丢了出去，导致他整个人...”
邵纲眯着眼睛，仔细看了看，又摇了摇头：“这谁写的，写的这么具体。导致莫斯科警察局局长被抛掷到人群里，被人群揉得又黑又蓝，然后像做咸鱼一样把它斩成碎块。叛军紧接着冲击了克里姆林宫外的白城和...‘震旦城’。”
“哈？”朱由检问，“震旦城是什么意思？”
“是个集市，我知道。”克里斯蒂娜回答，“那里头其实没有‘震旦人’。但那里出售丝绸，是莫斯科城内重要的商业区。如果那些叛军想要抢劫这座城市，那当然是去抢劫丝绸店了。”
“零元购是吧？？？”
“啊对，是这样。丝绸不就是‘细软’嘛。零元购肯定是冲着重量轻但是高附加值的商品去。老邵，后面怎么样了？他们抢了之后呢？”
邵纲又往后看了看：“后面的乐子就打了。他们抢劫了宫殿和城区之后，获得了资金和武备。现在以原先的射击军为基础，两拨人马开始在莫斯科城区修筑街垒，正在火并。现在沙皇说什么已经不重要了，叛军自己得先打完再说。就像顺军和西军也火并一样。”
“所以这到底是出什么事了？”克里斯蒂娜莫名其妙地问，“之前还好好的呢，怎么突然一下子就变成了这副模样？”
“嗯...这件事情的起因，和咸鱼有关。啊...啊...”邵纲一边看后文，一边拍着脑袋，似乎事情已经进展到了他自己熟悉的领域。
“老邵你看到什么了？”
“是因为这个。”邵纲把简报翻过来，“因为盐税。”
...
“原来是这样...合理，非常合理。”果然看了前因后果之后，克里斯蒂娜的疑惑就打消了。
“所以上面写着什么？”朱由检问。他刚才让克里斯蒂娜先看了，因为他也不太懂俄罗斯发生了什么。
“确实和咸鱼有关，我刚才就在想写这个情报的非常懂行啊，竟然用咸鱼来比喻——人，要吃盐。而盐对斯拉夫人很重要，斯拉夫人把盐看作是‘款待’的象征。除了撒盐的面包之外，他们平日里吃的最重要的菜，就是腌鱼。斯拉夫人大量食用腌鱼，但他们不做成腌鲱鱼，因为那浓盐水太浪费盐了。他们习惯把鱼斩成鱼块，然后再腌起来吃。还有其他的腌菜之类，斯拉夫人经常吃这些。”
“好家伙，那这不是和朝鲜人收白菜税一样吗？沙皇为什么要收盐税？”
“实际上没有什么直接的原因——但这才是根本性的大问题。因为罗曼诺夫家族有一个结构性的缺陷，就是他们不是留里克家族的人。他们就像一个黄鼠狼附身到了人体上，现在还非常不适应。之前说的，罗曼诺夫家族的权威始终不能扩展出去，也是因为这个。而权力不出莫斯科的直接体现就是——没钱。”
“所以他们收盐税？”
“这其实是个非常高明的决策。因为莫斯科本身就位于伏尔加河的支流中，是整个俄罗斯内河航运的最重要的贸易节点，五海之港。意思是就是说，从莫斯科出发，可以通往波罗的海、白海、黑海、亚速海和里海。所以如果罗曼诺夫家族仅仅控制了莫斯科，那么最高效率的收税方式肯定就是收商税了。而收商税，莫过于盐税。他们一定是经过了大量的计算，认为盐税可以把税收压力平均分摊到每一个头上。”
“那他们怎么就完蛋了呢？”
“因为他们千算万算，把一切都考虑进去了。但他们恐怕万万没想到，那些斯拉夫人不是在考虑税负多少的问题。而是他们在考虑，无论如何不能直接由沙皇出面直接开征一项税收。税收的多少不重要，但有没有税很重要。沙皇开了盐税，所以之后也可有可能开其他税。与其到那时候再反抗，那些斯拉夫人选择快刀斩乱麻，从第一次盐税开始就和沙皇死战到底。啧，可怜呐...我突然觉得我以前的日子还挺不错的。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