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保加利亚人是亲戚？我问一下具体是什么亲戚。301book.com亚美尼亚人那种吗？”
“不是，稍微可信一点——或者说，比亚美尼亚人那种的可信程度高不少。但也不能太当真，因为中亚本身就是个民族大篷车，迁徙来迁徙去很正常。所以这边有个鲜卑姓的大汗没什么好奇怪的。”
“那真的是鲜卑人吗？”
“这就很难说了，他们的血缘关系本身也是大篷车，我们也不是谁都认。不过咄陆可以追溯到西汉的那些西域国家，可信度比较高，至少比只有一个英雄人物自称来自中国的亚美尼亚来得可信多了。”
“那你们要，优待一下保加利亚人？”
“开玩笑，现在这种情况还不够优待吗？这可是封了自治权，保加利亚将军是从他们自己人之间产生的。至少在罗马把总督派来之前，保加利亚远比罗马的其他部分来得更‘好’。这就算是复国了，而且比希腊人更早。希腊人自己还没进城呢，现在在城里的其实是法纳尔区希腊人，也就是奥斯曼治理下的那些‘侦缉队’。”
“那可真是苦了希腊人了...他们恐怕觉得，什么都没变？”
“啧啧。”朱由检摇了摇头，“说实话，满清打着为皇帝报仇而入关的时候，许多人也觉得‘什么都没变’，再后来什么都变了。维持前朝的制度，多半都只是暂时的而已。虽然现在的罗马认同某些奥斯曼的原则，比如公平循环。但原则一样，不代表方法也要一样。”
“比如军户？”
“对，比如军户。理论上，一个封建国家的实力就是靠自耕农来决定的。因为只有做了自耕农，才有保卫自己生活的理由。你治理罗马的方法也会很简单吧——让自己人变成自耕农就行了。”
“除了，沙俄？”
“某种程度上是的。沙俄的农奴化倾向是个问题，不过也可以视作一种方法，看你怎么使用了。”
“我个人还是比较喜欢普通的封建征召——我对什么威尼斯、热那亚，甚至罗马的方案都不太感兴趣。”克里斯蒂娜喝了口茶，“我是做为国王被培养出来的，我更擅长当国王，而不是什么执政官。我更认可封建征召的做法，我也认为应当以封建授益的形式来分封贵族。”|
“啊，学了圣贤书之后你反而死心了？”
“确实有这方面的原因。学了圣贤书之后，我才知道圣贤书有多难。选择封建授益制度才是最简单的选择吧，而且也更适合现在的国情——不过我的初衷和当初不一样了。自始至终，我都怀着让这个世界更加光明的理想。但我发现，这个世界甚至还没有被封建制填满，到处都充斥着野蛮的部落制。我光是把封建制搞好，这已经是行善积德了。井田制难道不好吗？井田制好好搞的话，那可是非常好的啊。”
“那么，你倒是有可能面临和彼得一世一样的问题。某种程度上，你们非常相似。”
“比如呢？哪里相似？我可是很不喜欢这个人。”
“那是，仇家嘛。不过他和现在的你很像——彼得一世亲自游历过西欧，他带领沙俄向现代化迈进，但在这一过程中他反而强化了封建制。因为他的现代化需要军队，需要军队就得分封。不过，你在某一点上倒是和沙俄非常像。”
“哪一点？”
“你强调了所有封建贵族的军事义务。包括，我们之前也参考了幕府的制度不是吗？所以这一切都会导向彼得一世所建立的制度——彼得一世强制要求所有贵族都必须待在军队中服役，没有特殊情况不得回家。每个贵族家庭都必须参军，而且无论出身如何都必须从底层军官做起，具体来说是14级。”
“彼得一世这是...他把地主阶层和军官融合在一起了？这之后也会腐化吧？”
“其实迅速地就腐化了。比如后面贵族军官也不是必须从14级开始做起了，有很多细则决定你参军的时候做哪一级的军官。再后来，就是每个8级以上的军官都提供一个世袭名额，也就是说如果贵族的子嗣也可以晋升到8级以上，那么他可以自己世袭另外的名额，不占用自家的——再后来所有的军事贵族通通世袭了，1到14全部世袭，哪怕一个准尉也能世袭。军官系统完全和贵族勋阶绑定在一起。”
“我当然要学！这可太厉害了，而且这和我理想中的‘圣贤书’并不冲突不是吗？”
“额...还别说。理论上大明也是这套，有军户和卫所什么的。只是传统上武人不受重视罢了，他们的贵族特权确实是实打实的。沙俄是这套是反过来，武人的完全凌驾在文官之上，文官一直都是到8级才能世袭。沙俄的这套系统也可以容纳选拔而来的人才，比如沙俄的文官就是晋升来的，只是没有科举考试而已。”
“我有些...不甘心。”
“怎么了？”
“没想到我想要变成的样子，竟然是俄罗斯人想出来的。”
“但也也不坏，不是吗？而且你都打算把沙皇当做主头衔了，学学俄罗斯人的做法才是正确的。”
“那这里的保加利亚人...”
“你看着办吧。”朱由检摊开手，“你可以在他们这里试验一下不是吗？我觉得他们会喜欢的。所以人世袭一个贵族，这不...欸？这不还是和西帕希差不多？和西帕希一样世袭一个最基本的贵族，所有人都要去服役，然后每个人各凭本事。区别就是沙俄军官不用去当重骑兵了，还得去当步兵——还不如西帕希呢。”
“很好，很好。要那么多封建骑兵也没什么大用，不如现在就开开始分封，都分封去当步兵准尉。凡是14级军官都可以升格为瓦良格人。那个，有资料吗？”
“我记得她那里有沙俄的官秩表。”
“那就对了。就这个，我要正式开始分封了，先到先得。把这个好消息带给他们，他们一定会很踊跃地来修运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