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突然想起这个？有什么东西触发他的想象了吗？”|
“啊...这个...”邵纲想明白了，他知道可能是那些刀子的原因。700txt.com
“制台，我和您说，您冷静一下。首先我和您确认，给您做椰子的，真的是用来剖开椰子的刀，绝对没有用作其他的用途。”
“然后呢？椰子刀还能做什么？”
“我估计他是懂行的，所以看出来了。不是个刽子手，至少也做过屠户。因为这个刀子除了能拿来剖开椰子，还能...”
邵纲压低了声音，在朱由检身边说。
“好家伙，还能弹琵琶是吧？”
“是的，把肉骨分离的时候，用的就是这种刀子——不过这种刀型仵作那边也用，用来剥开头颅看颅骨。”
他面前的碗里摆着个圆圆的椰子蛋。圆圆的，白嫩嫩。白嫩嫩，还圆圆的...
“你确定没拿来做别的用途？”
“欸！制台你你放心，又不是贴身的刀子。厨刀还用得着省那几把小刀子？后厨切菜都得生熟分开呢，怎么可能把宰人和白案点心的厨具混在一起呢？”
“我信你。”朱由检没说什么，只是用细管戳开椰子蛋——
“噗”得一下，十分环保的纸吸管就戳进了滑溜溜的椰子肉里，里头的椰汁就这么滋溜滋溜地吸上来了。
“话说我怎么总觉得怪怪的，像在吃汤包...先开窗后喝汤什么的。”
“对对，您就往汤包上头想，就不觉得奇怪了。”
“菌种给他准备好了没有？”
“两罐子卤水在外面给他装瓶了，他走的时候就可以带上。”
“嗯，告诉他吧。”吩咐了让邵纲和他交代，朱由检自己吃了起来，“我看他已经吃完了，他没事的话就可以走了，我喜欢自己一个人吃点心。打猎的事情让他也和克里斯蒂娜沟通一下，我等着你们的安排。”
“是。”
——大门关上，卡拉帕夏提着两个小瓶子从里面走出来。嘴里还有椰子的香味。
虽然地方还是老地方，他也曾经拜见过苏丹。但这些天来有许多东西都让他觉得非常“新奇”，是以前从未有过的感受。他刚才所说的也不都是在临场做戏，没有8分也有7分是真的。
“话说，老邵，你看懂这些耶尼切里在想什么了嘛？”
“完全没有。”邵纲自己也拖着个椰子蛋。这玩意儿还挺好吃的，他时不时也爱吃这个。饭点之外的时候，他也会自己去开一个吃，不用麻烦别人。而且他也掀起别人的椰子蛋开得不利索，自己上刀才更利落。
“那我给你讲个小故事吧。就说霍格沃...不是，就说霍家屯有这么一所道观。道观里头有老道士和小道士，这里的道士不自己洗衣做饭。他们作法拘来一些小鬼，小妖精之类，让他们来干这些杂活。”
“拘灵遣将嘛，是有这样的道士的。”
“那我问你，这些小鬼小妖精，会真心给道士们干活吗？”
“未必，但是有符箓和法术镇压，这些小鬼不敢不听话。”
“那就有这么个故事了——就说如果哪个道士看见这小鬼干得不错，他想把拘灵的法给解了，放这个小鬼一条生路。于是他给了这个小鬼一条袜子。”
“袜子？为什么要给袜子？”
“给衣服也行，就那个意思——你明白了吗？”
“啊，我明白了。”邵纲点了点头，“就是说，那些小鬼小妖精一无所有，就这么被拘押过来。他们一身的行头，全都是道士们赐的。这就是个法门，是拘住小鬼的法门所在。而如果想要开释小鬼，就给他烧件小衣服送它上路，这个拘灵的法就这么解了。是这个意思吧？”
“还真就是这个意思...所以这些耶尼切里是什么样，你也知道吧？你怎么看？”
“我大体知道。怎看的话...真惨。吃杯茶都给他感动成这样。滋溜滋溜。”他没磨蹭，一口就把整个椰子蛋里的椰子汁给吃了。新鲜的椰子这样喝这样才痛快，就像吃瓜也可以一吃一大口一样。接着他就用小勺破开椰子蛋的蛋白，开始慢慢地吃椰子肉。椰子肉里面富含脂肪，细细品起来有吃肉的愉悦感。
他现在已经开始进入到半放假的状态了。搁在以前，他可没这闲心思慢慢地尝这小小的一盅椰子——要是很贵，他肯定会好好尝。但这椰子才几个钱，他赶时间的时候可不会在这小玩意儿上浪费时间。
吃着椰子，他忽然想起了以前酒楼里见过的那些穷酸书生。那到也挺有趣的，他们看着并不苦。点小小的一碟蚕豆，小小的一碟鱼，能一个人吃上小半天。这样活着倒也不错，很容易就能找到乐子。
“老邵，那边准备得怎么样了？”
“哦，快好了。现在就等国姓和李定国将军那边的消息，看我们是先解决哪边，或者哪边一起解决。不过，制台，早晨收到了这么一封信。”
“什么信？哪来的？”
“鳌拜。鳌拜到了。”
“哦~~”朱由检撇开勺子，“他们到哪了？”
“在高加索那边。他们一路上顺着河流走，因为哥萨克也沿着河流布置。他们从鄂毕河到了乌拉尔河，从乌拉尔河经过里海，现在正沿着伏尔加河北上。莫斯科河就在伏尔加河沿岸，顺着河流往上走就能到。鳌拜现在在高加索附近，他请示是现在北上进攻莫斯科，还是等制台你这边的命令。”
“让他别急，让他先来一趟君士坦丁堡。滋溜滋溜。”朱由检吸了一口椰子汁，“让他也尝尝这个，新鲜的南洋水果，他肯定没吃过。从高加索那边过来挺快的，沿着黑海溜边也就几个星期的事。我还不知道他那边的具体情况，如果情况不错的话，我们可以先让李定国和他通路，先去给斯拉夫人找点乐子。我这边有些手边的事要处理，我得‘顺便’去罗马一趟，见见那位签发那道敕令的教宗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