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凤凰王大人，既然您询问我的要求，那么我只有唯一的一个要求。bookzun.com”
“可以，你可以提意见，现在就是提意见的时候。因为将来还是要你们来用。这是要变更口语的大事，如果你们自己用不好，到头来全都要白费功夫。”
柯尼斯马克顿了一下，他看着朱由检：
“这个瓦良格语，不能是俄语。”
“就这样？”
“是的，不能是俄语。陛下和我说过，罗马帝国准备把诺斯人、德意志人和斯拉夫人中有‘勇气’的一部分，抬升为瓦良格人。那我只有一个要求，说诺斯语也好，德语也好，我都可以接受，但一定不能说俄语。”
“克里斯蒂娜，你想过这方面没有？”
“无论把瓦良格语设置为哪个，似乎都确实存在那么些问题...”克里斯蒂娜摁着头，“这是要端水啊，这很难办。瓦良格语不能从三个主体中选择任何一个。”
“希腊语呢？或者拉丁语？”
“这太难了，学不会啊，连我都费了许多劲。希腊语一样，差不多。”
“拉丁语，难在哪里呢？”
“用你能理解的话来说...”克里斯蒂娜想了想，“大概在于，拉丁语的高度屈折——就是语法的部分太多了，有许多非常抽象的，不是母语者就难以理解的‘格’。有主格、属格、与格、呼格等等，细算起来有5到7个。柯尼斯马克讨厌俄语也是因为这个，俄语的变格我也数不清有多少。”
“那你怎么学会俄语的？”
“凭着感觉吧，那时候我很小，而且经常和俄国大使对话。不是谁都能像我一样，随时能找到一堆母语使用者来陪我会话。当时学着没什么，后来发现，我自己都搞不清俄语有几个变格——有几个来着？”
“怎么说呢，如果说满语是索尼发明的，那么俄语大概是普希金发明的吧。普希金为俄语提供了最重要的语料库，也提供了语法的范本。从普希金的时代之后来看，我可以告诉你俄语有6个格。但普希金之前，我也不知道，兴许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俄语。”
“啧。”
“所以，这离你想要的‘伊甸语言’太远了是吧？”
“没错。不自然的东西太多了，不是母语者很难学会。德语的变格远少于俄语和拉丁语，英语更少。格越多，意味着屈折变化越复杂，学起来也就越是难。你们怎么看？”
“额...要我直说吗？桌子分男女，椅子分雌雄，还有个非男非女性。变格这东西我完全搞不懂，因为我只学过盎格鲁语，盎格鲁语不变格。其实这么说来，盎格鲁语其实是欧洲语言中最接近汉语的，因为英语和汉语一样，喜欢用‘on’、‘in’这样的介词来表意，而不是搓揉他那个单词，搓得面目全非妈妈都不认得。”
“那现在的盎格鲁语，和你学的差不多？”
“大体上非常接近。17世纪中后期，现在的盎格鲁语处在‘早期现代英语’的阶段，关键节点就是莎士比亚。莎士比亚就是伦敦的索尼，是他‘发明’了现代英语。莎士比亚的英语里面，语法层面已经非常‘现代’了，就是用词古典了一些。”
“那你岂不是完全不用担心？因为瓦良格语使用汉语词。”
朱由检眨了眨眼：“你要选盎格鲁语？你确定？”
“盎格鲁语，它好就好在它既不是诺斯语，又不是德语，更不是俄语，但是同为日耳曼语系，我完全可以理解英语语法。在我看来，这非常简单。而且莎士比亚写的段子也很好看。而且这是你唯一能看懂的不是吗？”
“你不用迁就我的，你可以自己选。”
“我这倒不是在迁就你。我的意思是——对你这样完全的东方人来说，英语对你是‘可以学习’的，这非常重要。因为这说明，这样的‘瓦良格语’即使对于非母语者来说也更容易上手，这样才有成为日常用语的潜质。不过你学盎格鲁语的时候，你觉得问题在哪？”
“背单词吧。语法倒是很好理解，实际上就没多少语法。但是单词很麻烦，单词的变形也很麻烦。”
“那么‘瓦良格语’你就完全不用担心，因为瓦良格语直接对接汉字的词库。即使是发音搞不明白，你看汉字就能知道‘词干’是什么了。瓦良格语会对你单项透明，随随便便就能直接看懂。比如食ing，食ed这样用法。你随便扫一眼，知道-ing和-ed的意思，你就能直接明白。”
“这个好像...好像比之前的方案更加激进了。”
“因为之前我没有看到耶尼切里。”克里斯蒂娜看了一眼外面——
“你看外面这样，你看耶尼切里这个样子，原来那套‘折腾’他们的法子已经不管用了，我猜他们恐怕根本就不怕我折腾。我得真正来点能给他们换换脑子的东西才可以——变来变去，太麻烦了，我们就是要分析着说话。什么good、bad，bad就是ungood。什么cold、wram，麻烦，warm就是uncold。什么形容词比较级，麻烦，通通给我very，加very就行，不够就加两个。veryvery。”
“等等等等！克里斯蒂娜小姐，打住，你这要变成更加奇怪的东西了！”
“真的有差不多的？难道我与古人暗合？这个不好吗？”
“行倒是行，但是简略过头了，在修辞上可能存在一些问题。veryvery...你也不想瓦良格语里面都是‘veryvery’、‘绝绝子’这样的词吧?绝绝子有一个就够了。”
“所以我要对接汉语语料库，这样问题不就没了吗？”
“你是真是信‘伊甸语言’这一套啊...这太神秘了。不过站在你的角度来看，确实有可取之处。所以你为了伊甸语言，别的都可以往后抛一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