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又说回来，你发这么多钱，真的有什么效果吗？我知道给我发钱我是挺高兴，但真的有什么用吗？如果你要把‘现代政府’的架子搭起来，也不是非得给秀才们发钱。jingwubook.com”
“你想反了——我只是想找个借口发钱而已，发钱的目的就是为了发钱。”
“就这样吗？”
“对啊，就是这样，这只是撒币而已。”
“那为什么一定要是秀才?”
“是这么个原因——首先我们并没有改变币制，我们依然使用金本位货币，只是我们手上的货币特别多，朝廷特别有钱。即使是用其他的票卷，比如丝绸瓷器之类来代偿，我们也依然要付钱，不付不行。当然改一改币制的话，倒是可以开动印钞机用直升机撒钱，但我们现在做不到。所以，在不能‘无限量撒币’这个前提之下，我们要把手头上这么多币精准地撒出去。”
“所以是秀才？”
“对，所以是秀才。首先所有人都可以去考秀才——虽然举人和进士很难说公正，但秀才其实是通过性考试，没什么好作假的。富贵之人并不在乎这么点蝇头小利，但就算是赤贫之家也可以试着去考个秀才。不是特别难，考上就可以脱贫，或者家里直接少掉一个人的负担。诶对了，老邵，考秀才真的不难吗？”
“不难啊，3%的录取率，一年录取两三万人的样子。”
“等等...”朱由检回头看着他，“这个不难？这好像不算通过性考试了吧。”
“这可是功名啊，制台。所有人都能考，上到九十九下到刚会走，只要愿意去考，还能到考场的，都可以拿到试卷——就一道审核，需要廪生做保。国姓应该知道。”
“啊对，我干过这个活，就是去监考。考秀才没那么正式，所以让我们县学里20个学生去监考就行，我们要做保。然后就分给我们带着去考试了，这不像在网上还有‘门生’‘学生’这样的关系，只是意思一下，最多考完请我吃顿饭。我是不太在乎，他们请吃饭我也不会去的，我怕我控制不住点太多菜。”
“怎么感觉像驾校教练似的...有没有人给你递烟？”
“有，但我没这爱好，而且我也不用别的烟嘴。倒是有人送我烟草，我也没怎么拒绝，转手就送给我同学了。”
“啧，那听着好像确实不太难考。但录取率也太少了，提一提吧，多录取些，每年录取从2万提到10万人左右，连带他们的家人可以每年惠及百万人。虽然每月只有一两，但还免了徭役，至少这个人不会再给家里带来负担。许多人也不太会在乎每月一两，但绝大部分人都会在乎。精准地把钱撒到那些需要钱的人手上，是个撒钱的好办法。”
“原来如此...归根到底是要撒钱是吧？”
“有钱当然要撒。我们累死累活地在外面搞‘帝国主义’，就是为了给国内，给这个世界放大假。放大假的途径之一，就是撒币，而且撒币可以直接提升幸福感。但是给所有人都撒，这个技术难度太大，所以先精准定位一下——为什么定位成秀才，就是因为所有人都可以试着去考秀才，而考上秀才之后也不会因为这区区一两银子就满足。生活有了基本的保障之后，他们可以去做些别的事。去各衙门干活也好，去别处干活也好，继续读书也好，这一两银子一直就给他们留着。让他们有‘闲’。”
“所以，你发的其实是...闲？”
“闲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宝贵的东西，不是吗？不需要为生计操劳之后，才能有闲暇的时间去享受生活。你当然不太会在乎这一两银子提供的闲暇，但这一两银子已经可以让一个普通人从繁重的劳作中解脱出来了，这就有了闲。有闲了之后就会把钱花出去——这个很重要。很多人会把意外之财存起来不动，但如果每月都稳定地发，但很多人都会倾向于把钱花出去。花出去的钱交到别人手里，钱就流动起来了。当然，流动本身是个附带的，因为发的不是很多，去南京当账房也比这个多，朝廷花钱才是大头。发钱的目的本身，就是发钱而已，没什么太多的其他原因。”
“只是希望发了钱不要存起来是吧？”
“是这样，存起来就和我直接把钱挖坑埋了没什么区别，发钱的意义也就打折了不少，而且秀才本人也并没有因此而得到闲暇。我是希望拿到钱的秀才，都用这笔钱为自己换来闲暇，而不是去填自己的存钱罐。这也没必要嘛，每月1两银子再省也没省多少，有这个闲暇就可以去做更多的事，赚更多的钱，这可比一两银子本身重要多了。我们的‘放假’计划，就是让更多的人能闲下来，享受一下生活，而不是卷到战争机器里玩命。”
“只可惜，拦在我们面前的，还有一些...不长眼的家伙。奥斯曼只是其中之一，那天我和邵指挥说过这个事情，他也觉得，很恼火。不过现在哥萨克也到了，我们终于可以先端掉这个最大号的毒瘤，盘踞在君士坦丁堡的奥斯曼奥卢——你打算怎么动？”
“我已经派出去人了。首先，我们这么安排。”
他站起身，指着后面的地图：“大概在明天之内，我本人就会去迪奥多西墙的正面，开始拆墙。当然本阵不会动，之前在加里波第看守水门的张煌言会来接手我的工作。之前他担当留后的职责，看守我们的退路。现在北边的退路总算也通了，他可以替换我，我会把精力投入到攻城上。而攻城，最关键的就是正面。”
“狄奧多西墙，是叫这个名字吧？这可是罗马人的遗迹。我也想从大门进去走一圈。破城那天别忘了叫上我，我也要从这个圣罗曼努斯门里，从正门走进罗马人的城市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