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架，这个是车架。ggdbook.net”
“需要什么材料？”
“我只能说上不封顶。在保持坚固的前提下，越轻越好。既要坚固，又要有韧性，还要轻便。”
“你这是在要求最好的钢材？或者说，你要的是熟铁？”
“熟铁和钢是同一种？”
“在品类上算是同一种。”郑成功回答，“虽然实际上是两种东西，但在分类的时候，我们把生铁和熟铁分开，而熟铁和钢的区别没有那么明显。但有个问题，熟铁和钢是不能铸造的，只能锻打。就像虎蹲炮，虎蹲炮就是熟铁做的，需要把铁瓦拼合之后锻打在一起。而你这个...”
他把图纸拿起来，对着光看：“就一层吗？有没有别的视角?”
“只有两个轮子，车架只需要二指宽的钢棍，然后把钢棍？拼在一起。”
“那反而更麻烦了。支撑这个玩意儿是钢棍？连人带行李都在钢棍上？”
“是的，只有钢棍才最简洁——还是刚才那个问题，自行车对性能非常敏感。只要稍稍过界，人就骑不动了。所以能省的重量一定要省掉，但即使是这样，这台车的重量至少也得有四五十斤。”
“你要把四十五斤钢棍拼成一个二指宽的架子，然后前后安装车轮，是这样没错吧？”
“你估算一下，大概要多少钱？”
“其实不是钱不钱的问题，我总不能赚你的钱不是？但铁匠有别的活要干。如果这个活太费工时，就会占用干别的活的时间——在这个过程中，我们可以用银子来计价，估算如果真的收钱那么需要多少钱才够数。现在看来，这个...”
他用手指头在车架的图纸上比划了几下：“难办...我没想到中间这个焊缝怎么处理。”
“这个，焊不起来？”
“焊缝不能受力，一般都是这样。你这个图纸是不行的，棍子太多了。棍子越多，需要焊的地方也就越多，焊得越多就越不稳定。你这是在找麻烦的，除非...”
“除非什么？”
“焊可能不太行，但可以做出榫卯来，然后卡在一起，然后用插销或者螺钉锁死。但这样会把全车的力道限制在螺钉上面，等于人骑螺钉，有些危险。路上要是有个什么磕磕碰碰，很容易散架——当然好处就是散开来也方便拼接，也可以直接背着散装的零件来备用。”
“你说的这种，更好做一些？”
“不是更好做的问题——大概只能这么做的。如果你要一定要焊接这几个钢棍，那么你去看看焊接工艺是怎么进行的恐怕就会打消这个念头。焊接，就是烧热之后让金属融在一起。但真正结实的‘焊接’，一般是两个瓦片叠加，得是一个‘面’，就像虎蹲炮那样。而你这个是钢棍和钢棍，就只能用锡之类的软金属来焊，那可太不结实了。”
“那...你能不能卷一个钢管出来？”
“钢管？啊，你是说钢管嵌套钢棍是吧？到也行，可以用一个落销锁上。那么就是三种方案，我都给你试试吧——第一种是你要的，直接焊接钢棍。第二种是最方便的，分别打造钢棍，然后卡在一起。第三种，就需要钢管了，我可以枪管来试试，或者这恐怕需要抬枪那么粗的枪管才可以。”
“有搞头吗？”
“还行——大概，还行，还挺有搞头的。而且一开始虽然很费时间，但后面就会省掉不少时间。而且...诶，其实如果说到炮管，还有一些别的方案。比如分别打造好车架的两个部分，然后烧红了套在一起，和大将军炮的做法一样。”
“还能这样的吗？”
“这就是工艺啊，这就是工艺能解决的问题。你这个图，实在是太简单粗暴了，竟然觉得焊接就能解决问题。不过还好，我们是有工艺在手上的，你提的要求也不算太过分——反正拢共就是一个人带着行李的重量嘛。大炮的非人之力都能做出来，不用说一个人了。”
“那么...你说的这种，嵌套，是不是会更结实？”
“当然，这会相当结实，就像大将军炮一样。趁热套在一起之后，两个结构就会浑然一体，而之间的分别打造又可以节省时间——只是需要很精准，需要熟练的手艺。这个你用不担心，手艺都是小问题，我们不确手艺人。你这个车架我看看。”
郑成功又拿起了图：“你需要这么个菱形？”
“需要两个三角构成一个菱形。”
“那么车架应该分成两个部分，两个部分分别用两根整体的钢棍或者钢管来打造，然后嵌套在一起就行了。虽然工艺很复杂，但没有超脱出常规的步骤，拿来军用也不是问题。”
“这么说还能不只20辆？”
“才20辆？20辆能干什么？如果工艺就仅仅是如此而已，拿到南京去量产也不是大事，只是在前线我们没法造太多——嵌套两个大构件的工艺还挺麻烦的，因为你要的这么重的东西，用铁匠钳已经架不住了，需要好几个铁匠配合，或者用铸炮用的吊车。回头，我试试，兴许可以直接用铁匠钳搞定。”
“你能不能拿得准啊...”
“我只能看看这东西到底需要调用哪些资源才能实现。至于最后能不能用铁匠钳来解决，这太专业了，我又不是铁匠，我怎么给你解决。但我可以告诉你，铁匠钳非常重要，因为你‘锤锤锤’这样的步骤，只有在铁匠钳下才能完成。大于铁匠钳的东西，都很困难，而且成本也会很离谱。我会尽量是这，把这个自行车的所有零件控制在钳子的范围之内——因为钳子能夹住，才能上锉刀，大锤小锤刻刀什么的。这就是钳工的‘钳’的意思。”
他又扫了一眼：“车轮反倒不难。辐条吗，钢钎一圈而已，比这个车架简单多了。能用铁匠钳夹住的，都不是大问题。你暂且等一下吧，很快就能有消息，我会先试试到底能不能用钳子来解决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