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很有趣的要求。liangxyz.com”郑成功看着桌上的那张纸——虽说是图纸，但只是草草画了个轮廓而已。
“你那边没事？”
“有事，不过在知道城里的西帕希出不来之后，这个自行车的事就变成第一要紧了。如果现在可以用，那我一定要用上。”
“你是因为哪一点而看上这个自行车的？”朱由检问。
“当然是长距离送信——我这个人从来都不相信畜牲。马这种东西，靠不住的。谁知道撒出去之后往哪跑，谁知道会不会半路突然跑死。”
“你小时候是不是被马摔下来过？”
“我小时候在长崎骑的马和猴子一样大，摔下来也不要紧。我是觉得，四条腿的畜牲总归是靠不住的，因为它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而如果...你怎么说的？当真？”
“你是指可以一个月从南京骑到伊犁？”
“对，这是真的吗？我想听你亲口说。”
“是真的，没问题。”
郑成功盯着那张图看了一会：“你知道这是什么速度吗？这叫200里加急，要40匹马和接力才能在一天内走完，还有驿员无数，歇马不歇人。难以置信，竟然不需要依靠驿站的通道，只靠一个人和两条腿就能达到200里加急的速度——而且，居然还不累？”
“一天200里确实是没有到体力的极限，还很有空闲。所以才能连着骑一个月，从南京一路到伊犁。”
“如果是驿站，这中间实际上要几百乃至上千匹马的轮换，才能一路200里加急送过去。而你说，竟然可以靠图上这个小小的车来做到？这不是有什么预先的要求？”
“当然有要求，要路的。如果是越野，200里能把命给送了。但我们一路上有官道——官道就够了，自行车也不是非得调好路来走，但至少得有条路。我们现有的驿道不会浪费，如果国内要给驿站导入自行车，那么自行车照样会沿着驿道走，照样会在驿站歇息。只是如果不需要养马，整个邮传系统就会大大瘦身，花小钱办大事...”
“等等，这是小钱吗？”
“所以这就是为什么要把你找过来了——我觉得很贵，她也觉得很贵。我们俩都拿不准，所以要找你核算一下到底怎么办，以及要准备多大的规模。”
“她人呢？我想当面问问她。”
“她去克里斯蒂娜那边帮忙了，那边要她去绑着做沙盘，你问我就行，我也会骑自行车。”
“好吧...那么最重要的，为什么你现在才说？说明这个自行车一定很难吧？要不然你也不会到现在才和我提及。”
“因为我们刚刚解决了最重要的问题——就是轮胎。”
“最重要的竟然是轮胎？为什么？”郑成功觉得没看懂这个图。而且比起轮胎，这上面其他乱七八糟的部件更让他迷惑，轮胎反而是他唯一能看懂的部件。
“因为自行车本质上是用最简单的结构，把人前进的各种阻力综合为最容易克服的滚动摩擦。这样只需要偶尔给一些力，就能让自行车一直保持向前运动。而轮胎直接和地面接触，整辆车实际上也在为那两个轮胎服务，所以轮胎是最重要的部件——这非常关键，因为人体的强大之处在于耐力，自行车发挥的也是人的耐力。但如果消耗的体力不能和人的自然恢复达成一个平衡，那就会持续降低人的耐力上限。直截了当说就是有氧运动和无氧运动。”
“那是什么？”
“嗯...我举个例子，同样是用腿来通过二里路，你狂奔过去和慢慢走过去是不一样的。你狂奔2里路，人就瘫了。但如果你慢慢走过去，连大气都不会喘。”
“所以，你要用这个有氧运动，去驾驭那个什么，滚动摩擦？”郑成功没听懂这些词，但他习惯了。只要顺着往下说，后面差不多都能懂个七七八八。
“没错，关键就在这里——简单来说，如果是一个绝对光滑的平面，那只要你推一下，就会永远往前滑。”
“嗯...不难理解。就像冰面上稍微一用力就能滑很远,所以自行车其实就在滑冰？”
“具体来说其实是在滑旱冰。你只要给一个力上去，因为滚动摩擦很小，所以自行车不会受到什么阻碍，会一直往前。但滚动摩擦总归是有的，所以你要时不时补充一些力进去。具体要补多少，其实就看轮胎，因为只有轮胎和地面接触——所以轮胎非常重要，而且正好卡在少一分就‘绰绰有余’，多一分就瘫倒在地。总是会卡在边界上，差一点都不行。”
“那么，现在的轮胎刚好就越过了边界？是这样吧？如果是这样，我大概懂了。”
“没错，因为我终于找到了不用硫化也可以让橡胶保持稳定的方法。虽然硫化本身并不难，但我们没时间等着硫化工艺走完适应生产线的流程。我们，直接把杜仲胶和橡胶混合在一起，就可以得到‘差不多’的东西——虽然在沙漠和冰原都还是不能用，但在温带的大部分区域，大部分时间，都可以正常用。”
“所以这就是为什么现在要开始用自行车了吗。那确实，我们得同时集齐杜仲胶和橡胶才可以，我们是先集齐了杜仲胶，而橡胶是我最近才从新大陆那边倒腾回来，而南洋移栽的橡胶里面最大的也只有树苗。现在虽然两个都很贵，但至少能用了——需要的橡胶多吗？”
“只有两个轮胎，包一圈就行。照理说还要充气，但不充气也不妨事，‘第一代’军用自行车都是实心轮，也不耽误他们把200里加急的速度当做每天的必修。”
“那好像也用不了多少，没有到不能接受的地步——那剩下的，就是这个，这个奇形怪状的金属架子，连带着转轴之类...你怎么称呼除了车轮之外的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