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探性的进攻已经完成了。liangxyz.com怎么说呢，结论很让人意外，但也意料之中。”郑成功站在桌子前面，“结论就是，奥斯曼完蛋了。我都这么轰了一晚上，他们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啧啧啧啧。”克里斯蒂娜坐在靠门口的位置，吹着海风。这里是上风向，闻不到什么硝烟味，风全都吹到城里去了。
“你摇头做什么？不忍直视？”朱由检问。
“是啊...我还以为他们至少会有一些反制手段。从小，我就觉得奥斯曼是个极难对付的强劲对手。而且如果我要继续统治，将来必定会和奥斯曼发生一次冲突，我甚至会觉得那是我执政生涯中最重要的一场战略决战——但还真是让人意外，没想到奥斯曼竟然...竟然是这样。”
“你失望了吗？”
“倒也完全没有。再说我为什么要为敌人失望？他们当然越不经打越好。我也知道，奥斯曼还没真正拿出真本事来——但我没想到，竟然只要包围金角湾就能让奥斯曼陷入如此窘境，简直就是，捏住了猫的后颈。”
“确实，就是这个道理。猫不管多难拿捏，只要掐住后颈就乖了。我们现在也是掐住了奥斯曼的后颈。”
“这让我想到，波兰也是被这一招掐后颈逼退的。这招有那么好用？你后面能不能掐一下神罗的后颈？”
“额...这个，不好说。首先，我们能利用这种机制的根本原因，是波兰和奥斯曼内部都有激烈的，不可调和的矛盾。”
“神罗不算吗？”
“神罗那种程度还确实不完全算——你看波兰和奥斯曼是个什么情况啊。波兰已经开始内战了，哥萨克公然开始造反。而奥斯曼，正在逐渐蜕变为正常的封建国家，那些属于突厥部落的军事传统正在慢慢消失。这两个地方，全都是火药桶，所以我们能把它点炸。但神罗，你觉得神罗内部有什么矛盾吗？”
“这...要说这种生死存亡的矛盾，似乎确实没有。因为之前已经打过了，两边该打的都打了一遍，就像个爆米花的锅。现在神罗已经是炸了锅，炸完了了的状态，该炸的都炸了，不该炸的也炸了。现在，恐怕很难点着。不过换个角度来想，虽然点不着，但神罗也现在也是死水一潭，很难再有什么大动作。”
“但你那个大表哥，他打算往死水里丢石头是吧？”
“嗯...他应该挨不着我们的事，至少现在不会。反正，如果没有我们的协助，他其实也扔不出这块能掀起波浪的石头。后头最需要注意的，应该是法国和英国。这两个国家刚刚完成内部的整合，尤其是英国，他们刚刚砍了一个国王，现在全国都在克伦威尔的掌控下，英国从未如此强大过。”
“那你觉得，奥斯曼和他们比起来如何？”
“要看什么时候。我觉得哪怕在10年前，奥斯曼的绝对实力也要强于那两个国家。但从最近的情报来看，奥斯曼的动员能力已经干枯了。没有动员能力，奥斯曼根本就没办法打仗——恐怕确实得等科普鲁律重新上位，才能整顿好奥斯曼的那些早已经荒废的军事传统。但我们不会给他机会了。现在的奥斯曼，就是最弱的时候。我甚至觉得，现在的奥斯曼还不如法国。”
“你这么一说，倒让我想起来一个人。”
“谁？”
“多尔衮。”朱由检喝了口茶，“你不觉得多尔衮很像马扎然吗？尤其是...”
“啊，对，是有这么一回事。”
虽然两人都没提，但这个事在欧洲已经是“人尽皆知”的秘闻了——路易十四的母亲，奥地利的安妮太后，似乎有那么一些统治者都会有些一些小小癖好。比如更喜欢任用自己“信任”的人来处理事务。
“不过，她和我们眼下的这位太后可不一样了。”朱由检提醒她，“我们隔壁这位太后，她已经是个希腊老太太了。而奥地利的安妮今年只有四十多岁，第一个执政者来说，她正处于精力最旺盛的时候。而现在法国同时有太后、马扎然，还有大孔代，这三个可以称得上是‘杰出’的统治者。虽然他们之间之间有一些恩怨纠葛，但看起来也没有大到能让他们反目成仇的地步。”
“后面会发展到那个地步吗？”克里斯蒂娜问。
“有这个可能，因为确实发生过。但具体的情况，还需要观察。长期来看，奥斯曼依然是我们面对的最强力的对手之一。这一点不只我们能认识到，欧洲各国也都能认识到，而且他们恐怕会有更深刻的认识。”
“就像刘邦？”
“刘邦？这怎么说？”
“你作为本国人可能感受不到，但我觉得刘邦的故事太离谱了——篇幅就那么大，刘邦从亭长起家，中间乱七八糟几十年的事情在史记里只有十几分钟的篇幅。我还没回过神来，刘邦就已经‘红漆了叉,银铮了斧,甜瓜苦瓜黄金镀’，当了大汉的天子。”
“那你看洪武朝，不会也这么想吗?”
“问题就在这里，洪武朝的史料非常非常多，正史野史小说评书，有各种各样的形式，全都在说您家那位洪武老皇爷的事迹——这中间有非常多，非常多的故事，我也反反复复在各种地方听了许多遍了。而我从刘邦发家、到当了皇帝，中间只看了十几分钟，中间有许多细节缺损。正是因为缺了许多细节，有些事情就会显得非常离谱。你再看现在：”
她指着地上：“我们都知道，进攻奥斯曼的几乎是步步推进的。先压缩爱琴海，再压缩马尔马拉海，最后再压缩金角湾。直到现在，计划也在顺利推进，我们在一步一步收紧奥斯曼的绳索。但是你看，别人呢？别人看不到，别人只能看到，奥斯曼突然一下子就炸开了花，这难道不是很可怕的事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