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行。liangxyz.com”太后又否决了这个提议，“你要知道，我们为什么要留下君士坦丁牧首。他在平时可以随便杀，丢出去的时候比丢一个维齐尔要轻松得多。但是，你得明白，君士坦丁牧首是我们与基督教世界的最后一条锁链——如果现在为了稳定而杀掉牧首，那么奥斯曼奥卢就会被基督教世界彻底弃绝。你要知道，我实际上还有别的选择。”
“您要去...要去流亡？！”
“这是我不想提，但也不得不说的选择。实际上，我确实可以去法国流亡，但绝不是现在。我连自己人都不相信，怎么可能相信那些所谓的盟友。那只是一条保证我们最后人身安全的退路，也包括你——我会尽量带着厨房的耶尼切里和我一起走。以及花匠，和其他直接侍奉托普卡帕宫的耶尼切里。实际上，奥斯曼奥卢在热那亚银行有不少资产，足可以保证我们在海外继续每天吃巴克拉瓦。但这一切，都需要维持我们和基督教世界最基本的信任。作为有经人，我们不能非法地处决东正教的牧首，至少现在不行。”
“我...明白了。那么，太后，我现在应当做什么？”
“继续看守那些维齐尔。你可以释放几个回去，不用真的把他们当做犯人。但是索夫帕夏绝对不能放，他是财政部出身，他精准地掌握了高门的财源。他对高门的号召力不是旁人能比的。他只能被单独审判，不能被同时放走。”
“明白，我会好好看守他。”
“另外，也不要让他们挨饿。把这些巴克拉瓦赏赐给他们，就和昨天一样。只要他们还吃一天巴克拉瓦，他们就该知道，我还记着这件事，没有把他们忘记。面包也要供应齐全，以及炖菜，肉汤。要让他们有充足的食品供给，连甜点也不要忘记。”
“是，太后陛下。但是...我们碰上了一些问题。问题不大。”
“什么问题？现在没有什么小问题。”
“酒石，我们的酒石用完了，那是做苹果软糖的必备材料。”
“这怎么用完了？”
“陛下，因为我们...我们理论上不能够拥有酒石。这些酒石，多半都是从城内的基督徒那里采购，然后运到宫里当做原料。但我们一般不会采购太多酒石，因为除了拿来做软糖之外没有别的什么用处。所以...”
“所以现在没了？那为什么不去买？”
“我们也觉得很奇怪。酒石这种东西，一般不会有人采购。但近来突然有人在市场上采购这些...这些奇怪的物资。现在我们不但缺少了做苹果软糖必备的酒石，还缺一些做面包的香料，还有龙蒿等几种烹饪肉菜所使用的香料。”
“大宗物资缺吗？”
“那倒是不缺，肉和主食还能吃很久，这都要归功于君士坦丁尼亚的粮食配给制度。但现在困扰我们的，还是这些用量很少，但不可缺少的香料。少了这些香料，我们很难保证一些点心保持固有的味道。但是这问题不大...”
“不，不，这问题大了！我连中午都不敢擅自增减巴克拉瓦，你们怎么能少了桌上的几种香料？如果如果连香料都采购不到，城里的人会怎么看待托普卡帕宫？这是软弱的象征。你们现在，立刻，去给我查找，这些东西到底是谁在采买，为什么要采买。我很生气，我要让这些人付出代价！”
——“嗯~不错，不错。怪不得苏丹爱吃这个。果然是原汁原味的苹果软糖。”朱由检托着腮帮子，这酸酸甜甜的水果糖竟然有一种令人幸福的味道，整个口腔都被浓郁的香气塞满了。
“他们用了什么秘方来着？”
“酒石。”邵纲回答，“那些耶尼切里把苹果软糖的配方交出来之后，虽然我们当时并不太关心配方到底是什么，但制台你要吃，我们也就试着去做了些——没想到这点心的味道竟然真的很不错。只是酒石不太好采买，因为酒石多半被当做药品来使用，在各地的存量都很少。我们前段时间趁着君士坦丁尼亚还没有戒严的时候，从城里采购了一批酒石出来，才给制台您配上了这样的苹果软糖。”
“你们试过吗？一定要酒石才可以？”
“说来也奇怪，这个苹果软糖里苹果其实很少，这苹果的风味似乎是通过香料调配，然后放大出来的。这其中酒石就必不可少，因为他提供了一种...我也不好说，就像真正的苹果，酸里有点涩，涩里还有点...有点熟透的果味，那种味道。虽然很微妙，但没有酒石就是不行，连真正的苹果汁都调不出那个味道，真是奇妙。还有其他几味香料，现在我们可以制作奥斯曼宫廷全部的48种面包了，这也是那些耶尼切里交代的。都是他们的独家秘方。”
“当这苏丹还真不错，有的吃有的喝，有那么多人的厨房专门围着转。果然土皇帝比真皇帝要更自在，头等土皇帝更是如此。诶对了，这个粉红色的是苹果软糖，那别的呢？”
“这个略微发黄的，是柠檬软糖。那个乳白色的，是洋乳香软糖。鲜红色的是石榴，紫红色的是玫瑰。还有绿色的，那是撒了开心果的果仁碎。”
“哦~~好好好。那这个？诶？这个黑色的是？”朱由检顺手拿了个，看见是黑色的也没管，直接丢尽了嘴里。
“黑色的？诶...啊！制台！抱歉抱歉，那个黑色的是...”
“嚯！这什么味道！”朱由检把舌头都伸了出来，“怎么和干嚼了大料一样？你手抖放错了？不对啊，点心房怎么会放这种香料？”
“这个是那两位要的。啊...抱歉，这眼色太像龟苓膏了，我也一眼以为是龟苓膏，没认出来。”
“啧。算了，都吃到嘴里了，我也没那么矫情，继续吃吧。”朱由检皱着眉头，一嘴的大料味转来转去，“这东西吃着，确实很提神。做得很好，下次别做了。苹果软糖还有吗？”
“这一批的做完了。下一批的，还没有。还得去城里采买酒石才行，要不还让城里的干员给您倒腾一点出来？”
“诶，算了算了，哪有这么浪费人力的。不过既然这么近，现在沟通也比以前方便了不少。让他们提交一份详尽的报告出来，我要知道他们现在储备了多少物资，以及驻扎在哪里。还有最重要的，我要知道那个老太后到底什么时候才撤。让他们尽快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