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老邵，差点忘了。jingwubook.com你让那些要出差的干员尽快准备，迟几天恐怕就进不去了。国姓会在近期内开始发起进攻，他们得在国姓打完之前进城。”
朱由检从羊皮卷书桌旁边回头吩咐。虽然完全看不懂，但这么个古物展开在自己面前，他还是想要“观瞻”一下。
“已经都安排好了，立刻就能出发——如果制台你不打算训话。”
“诶呀，该说的都说过了，没什么话比送两条金腰带更好。而且，我说多了也不好，会给他们太多的压力。顺其自然就好，他们说不定能有碰上大鱼的缘分——他们进去之后怎么行动？”
“他们首先会携带自己所需要的干粮，尽量不给先进去的一批干员添麻烦。因为第一批干员也并不能确定后面会不会有人来，他们未必就给后来的人准备了补给。所以稳妥的方式是，多带一些。吃剩下总比不够吃要好——接头之后，他们也不会待在一个地方。君士坦丁堡里还可以开辟其他的据点，他们会另外找个地方蹲好，成掎角之势，免得被一窝端。”
“是个好办法，这是你们的经验吗？”
“照理说在哪都得这样，也不非得是经验——而且尽信书不如无书，离我们上次围城，已经过去不知道多少年了，朝廷已经有很多年没有打过有正经‘城’的敌人。和嘉布遣会那边进行了交流之后，我才决定让他们分开来刨坑，因为我发现这种所谓的‘反围城战术’实在是只能靠运气。”
“你自己也拿不准的？”
“拿得准的话都是诓他们的，哪有照着书打仗的。不过他们要是按照手册上写的，按部就班地来行动，至少人身安全不会有问题。反正粮食和水都管够，他们大不了缩在地窖里面等我们破城就是。”
“这就好...那他们有地方躲吗？”
“他们会提前挖好有好几个出口的地道——所以需要一间大房子，这个大房子就是用来堆土的。到时候会有个沿着井壁开凿的应急入口，沿井口滑下去就是，我不觉得那些个耶尼切里会猜到有人特地挖地道躲在城里。不过，躲是一回事，出去办差就是另一回事。我们没法把地道挖得满城都是，出了地道就只能靠他们自己。所以具体能办多少差事，还得看他们自己有没有胆色。”
“我开始觉得，当你的手下真是受罪...”
“那我自己都不知道的东西，我也没办法啊。我只能说，爱莫能助。有些活总得派人去干，不如派听话的人去，至少不会出大事。”
正铺在桌上用放大镜观书，克里斯蒂娜听到这就停了下来：“啧，怎么感觉和某人类似，专坑自己人。啧啧啧啧。”
她“啧啧”了一连串，一遍念叨着：“狮子啊，爪子啊。”都是些让人听不懂的东西。
“额...头儿，这什么意思？”
“你别管她，她在念经，不听不听。总之，你我都有数就好，只是去执行任务的人都没数，这是个问题...这似乎有悖于我们的宗旨？我们一直是想让兵士们知道更多，而不是瞒着他们。”
“锦衣卫不是兵士，是办皇差的门内人。他们多拿一截俸禄，可不是来享福的。制台你也不必为他们担心，锦衣卫不应当参照那些良家好儿郎来办。他们生来就是吃皇家的禄米，他们的父亲、祖父、祖祖辈辈，都是生来就吃这一口饭。养兵都不能按千日来算，而是世世代代受了皇恩。所以，您尽管用就是，不用太担心锦衣卫的安危。即使他们自己知道，情况也不会有什么变化，他们该上还是得上。我不告诉他们，也真是为了他们自己的安危着想。”
“好吧...你说得也对，他们确实不是普通的兵士。普通人哪有像他那样，直接百户起步，他这样30岁之前怕不是就能升到千户。这在锦衣卫罕见吗？”
“一大堆呢，光是以世官指挥使起步的就有一大堆，他们受任真正有差遣的流官时，一般直接按从三品都指挥佥事来起步。武官的品级哪有文官的品级值钱，他努尔哈赤都是正二品龙虎将军——文官要是有正二品，那就是六部尚书了。所以您别看千户是五品，这对百姓来说高不可攀，但在官场上不够格，甚至可以说不入流。随便一个县令就能治了他。这都不算重文轻武，我实话实说，那些兵备道上来的文职武官，他们比这些世官要厉害多了。”
“啧，小陆他也和我提过，他其实很担心自己作为世官会被人看不起。现在咱们要分封新的世官了——我倒是想问问老邵你，国内各省武会选派的军官团就快到了。你觉得，我们要不要封新的武官？”
“我的意见是，万万别在国内封了。我这不是放下筷子就骂娘，我虽然是后来转隶锦衣卫，但我自己也是世官出身。我很清楚地知道，就是因为光吃饭不干活的世官太多了，所以武官整个都抬不起头了。如果武官全都从武举人出身，那至少每个人的品级都能和资历对上。但在海外封实土卫所的时候，我觉得世官依旧很有必要。”
“那等他们到的时候，我也会咨询一下他们的意见。你觉得他们会有什么意见吗？”
“哦~制台，这你就和问那些三甲进士要不要取消‘老虎号’一样——那当然要取消。本来有一大堆世官要和他们抢本来就不怎么之前的，武官的萝卜坑。现在只要严格把控世官的考核，位置自然就空出来了。只是，制台，打完奥斯曼之后，排在后面的还有大规模的军事行动吗？”
“当然。要不然，我也不会在这个关头才开始从国内调遣军官团。真正用兵的时候就快到了，我们那时候恐怕不会和现在这样走几条主线。一旦站稳，我们就会在世界各地到处开花，这真是要用人的时候。光是在欧洲这里，我们就要开辟意大利、俄罗斯、德意志好几个战场。可能不会有现在这样的灭国战争，但届时想要‘找打’的人恐怕会比现在多得多。在罗马重建之前，我们都不能停下——停下了，钱从哪来？现在我们一边打着，一边往回搬东西。不趁现在大家都两眼一抹黑的时候多搬一点，等回头要讲‘礼’的时候就不那么好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