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所能提供的是一个愿景，这足以说服柏林的那些施拉赤塔们。400txt.com就是强大的，普鲁士王国。我虽然不可能许诺给他们和黄金自由一样的超额权力，但我的许诺将和霍亨索伦家族一样稳定地持续下去。可以预见的是，波兰即将面临大洪水的冲刷，将会成为棋盘。而霍亨索伦家族将是棋盘之外的棋手，愿意跟从我们的人都将获得更长久的利益。”
“哦，我的威廉，这恐怕缺乏说服力，至少从波兰人的角度来看缺乏说服力。施拉赤塔们宁愿在波兰不存在之后为波兰的存在而搏杀，也不愿意在波兰存在的时候为波兰让出一分一毫的利益。有没有波兰对他们很重要，但波兰是什么样对他们并不重要。”
“这怎么听着像克里斯蒂娜信中提到的某人。得了牙痛不去治，等发炎了就晚了。听说让有名的牙医来治疗，才保住了牙齿。”
“她也和你说了？”卡西米尔问，“看来这是她的熟人？她有具体说是谁吗？”
“没，她也不至于和我谈家事，你和她才是同姓的同族。”
“那就罢了，她也没和我提太多。只是...我倒是有些担心波兰的未来了。”卡西米尔看向了窗外——今天的华沙也依然很平静，好像什么都没发生，甚至丝毫没有“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的架势。这里的一切都和往常一样，好像施拉赤塔什么都不知道似的。
“你也会担心波兰？”
“我担心的是，如果花不存在，蝴蝶又怎么会停留在花园里呢。或者，如果我进不了花园，又怎么能见到蝴蝶呢？似乎已经有人开始怀疑我和震旦通了信，但他们似乎还没有确凿的证据。但这次他们向我索要了军费，恐怕就要这种考量在其中。”
“你的蝴蝶，只采花？”
“是啊~”卡西米尔叹了口气，“我从一开始就知道，她只想要花蜜，并不在乎花蜜是哪来的。她只想当王后，来重振她的家门，她不在乎国王是谁。国王是谁不重要，但有没有国王很重要。”
“我不太能理解你们瓦萨家的人在想什么，总觉得你们会为了妄想中的事做出离谱的行为，包括但不限于私奔。但话又说回来，要是没有私奔的事情，我和克里斯蒂娜也就不是亲戚了，也就没有了我们几个君主之间的密约。如果得不到克里斯蒂娜，还有你的帮助，我恐怕这辈子都看不到普鲁士成立的曙光。多谢了，还有你的这杯茶，很好喝。”
“你与其关心茶，你倒不如关心一下眼下最大的问题——我或许还能帮帮你。知道事情原委之后，我觉得问题在于‘人’。普鲁士未必会背叛你，他们虽然选择波兰的可能性更大，但也有支持你们的理由。所以，你得搞清楚到底是谁会代表普鲁士的容克们做决策。要不要我帮你查查？”
“不用查了，这个人的名字我倒着都能背诵。阿尔布雷希特·冯·卡克斯坦将军。容克地主，普鲁士的议会的代表。不过，如果要是他在代表普鲁士，我的麻烦就大了。”
——“早晨好，索别斯基家的约翰。普鲁士已经等你很久了。”
阿尔布雷希特·冯·卡克斯坦，坐在他的长桌。柯尼斯堡的一切都在波兰和德意志之间取了折衷，比如这里虽然也像施拉赤塔一样挂了一屋子层层叠叠的旗帜，但在装束上依然保留了西欧式的风格。不像穿着皮草的施拉赤塔一样，看起来随时都会跳上马背飞奔而去。
靠近北海，或许也是因为天气，这里的阳光也没有克拉科夫明媚。冯·卡克斯坦的黑色装束让气氛看起来更压抑了，倒是约翰一身施拉赤塔常见的红色袍子看起来越发鲜亮。
“冯·卡克斯坦将军，我代表瑟姆来和您说话。”
“我已经收到了瑟姆对你的授权书状，也对你的来意有所了解。你带来的信息非常关键，也是我们一直所担忧的——这个异想天开的威廉，他的野心昭然若揭。柏林的每个人都知道，他有统合普鲁士与勃兰登堡愿景，并且借此成为‘普鲁士国王’。但我没想到，他竟然会亲自去华沙干扰瑟姆议会的进程。我拒绝这个普鲁士方案，普鲁士议会将独自决断普鲁士的事务，霍亨索伦的领主不可能再从我们这里再夺走什么。”
“那么，所有普鲁士人都这么想吗？”
“普鲁士的容克们选择我来说话，不只是因为我是他们信任的‘冯·卡克斯坦将军’，还因为这是所有普鲁士人都记得的事。我们都知道，条顿骑士团在普鲁士做过什么。在普鲁士的一切开始之前，我必须先承认，是骑士团开阔了普鲁士的荒野。用剑也好，用犁也好，没有条顿骑士团就没有普鲁士。但条顿骑士团的团员都发了独身的戒律，这才让骑士团不得不一直从德意志招募新团员——而这些从德意志来的团员封死了普鲁士人的上升通路，连我们这些本身就出身骑士团而受封的容克也不例外。”
“那你们现在面临的情况，岂不是和条顿骑士团一样？”
“没错！这正是我们所担心的。威廉要做的，和条顿骑士团一模一样。他们都要让德意志来的官僚封死我们的路，从普鲁士的议会中摄夺属于我们的主权。如果威廉做了一模一样的事，那普鲁士人当然也会用同样的手段来反击。我们不介意像1440年那样发起分裂普鲁士的叛乱，然后再次请波兰国王进入。上一次，西普鲁士成功地摆脱了骑士团的暴政。西普鲁士现在作为波兰王冠的领土，已经在瑟姆中有了席位。那么...瑟姆能给我们什么？”
“完全一样。如果你们在计划中成功，那么普鲁士公国将会获得和西普鲁士一样的地位——像每个施拉赤塔一样，拥有黄金自由。瑟姆已经做出了决断，黄金自由已经交给了各位，只差你们自己到华沙去接受这份礼物。”
“我了解这件事，但你们还没听过普鲁士的条件——经过协商，普鲁士议会认为即使是施拉赤塔也并不完全可信。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你们在立陶宛盖特曼之外，再设立一个普鲁士盖特曼，由普鲁士议会自行决定。普鲁士盖特曼，加上黄金自由，这是我们的开价。如果瑟姆应允这件事，那你们所期望的行动现在就可以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