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家伙...原来真的有人能手写哥特体的德语。185txt.com”
“要不然呢。”她抬头看了朱由检一眼，“没有印刷机的时候，你以为德语书是怎么出版的，可不就只能手写。这种字体是君主必备的练习——虽然未必是所有人都能学会就是，但至少书吏要会。让书吏写是常态，但有时候自己写会更有诚意。我就自己写，这种国书写起来是手到擒来。而且这是写给我表哥的，算是自家人，也没必要那么拘谨。好了，盖个章就行。基尔运河，还有铁路，我觉得他会上钩的。”
“你了解你的表哥吗？”
“威廉这个家伙，嗯...是个标准的勃兰登堡人，和霍亨索伦家的其他人一样，像个统治机器。他们的个人欲望很节制，醉心于扩张自己的权力，把军队视为自己的手足，把国家视为自己的肌体。总得来说，他是个合格的君主，比我合格多了。我记得你叫他大选帝侯？”
“他是历史留名的君主。”
“和我不一样是吧...我知道，他确实有留名历史的架势。不过也正是这样，我觉得这些东西能让他上钩。毕竟，我们可没骗他，这可是真的能让勃兰登堡强大起来，而且~~能帮我解决一些问题。”
“啧啧啧。”朱由检连连摇头，“让别人来帮你自裁，还真是...真是怪招数。”
“只能是他了。新教联盟的远征军还驻扎在德意志，他们是仅次于神罗的奥斯曼的大敌。如果我统合了瓦萨家，甚至进一步成为沙皇，这将象征着统治主体从新教地区移出，而我绝对不会放弃我父亲的王冠。我必然会和他们有一场决斗，只是他们现在未必能预料到这么远。为了提前备战，我需要先在新教联盟内部埋下分裂的种子。我想，威廉他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不能被他自己主导的联军，并不符合勃兰登堡的利益。对了，火车能拿来运兵吗？”
“可以归可以，但不一定来得及。不过蒸汽机给他，他倒是能玩一些花活。这方面，我相信精准的德意志工艺,他们整活很有一手的。我觉得第一个遭重的可能就是波兰，毕竟不只是勃兰登堡，现在被波兰控制的普鲁士也是霍亨索伦家的产业。你都安排好了吧？”
“你放心，我那位穿着袈裟的摄政王堂哥...啧，我希望他能在嫂子面前保密。如果进展顺利，那么通过我的调停，他会下令让波兰直接放开普鲁士。”
“话说，他俩没关系吧？你的堂哥和表哥？”
“没什么关系。霍亨索伦家是我的母家没错，但波兰瓦萨家和我们分家好久了，他们和霍亨索伦家没关系。所以这中间必须得我来调停，我和两边都是近支亲族。如果能够调停成功，那么我也是要在合约上签字的。”
“你打算以什么名义？”
“我希望把所有的头衔都署名上去，但我更希望把‘第三罗马帝国的英白拉多’署名在最前，冠在我所有的王冠和领土之上。这大概是第三罗马的名字一次出现在欧洲各国的视野里——话又说回来，我真的要署名第三罗马吗？感觉和努尔哈赤管自己叫后金国一样离谱。老邵，这不能怪我啊，这真不能怪我...话说，努尔哈赤怎么写的？我能学学吗？”
邵纲想了几秒：“努尔哈赤的写法是amagaaisingurun，就是后-金-国，三个字。我觉得这其实还挺妙，可以附会古人，给今人的造势省了许多笔墨。毕竟要写个‘满洲国’，谁知道你满洲是干嘛的。你要写‘后金’，所有人都知道‘嘿，岳飞老爷和金国打过仗’，这个名头一下子就打响了。所以我很建议您学学努尔哈赤，他这招真的很灵。他们爱新觉罗家是有些鬼点子在身上的。”
“好，既然专业人士肯定了，那我就写了——新罗马的国号就直接把第三罗马往上写，这一下子就正统了呢。为了罗马的正统，我自己都没记着上去坐皇帝，只是当英白拉多而已，把罗马皇帝都让给真正的罗马后裔了。这实在是太罗马了。你要署名吗？”
“我就不署名了。虽然之前确实打算给我上个罗马帝国凯撒的尊号，让代理罗马的副皇帝，但我身为天朝人不太适合接受外国官位，所以到时候我会辞让，然后你们把这个职位空着，就当我领了。署名，还是算了。只有你，你的表哥，你的堂哥，你们三个人署名就行。因为这是你们的家事，是你们家内部的事——虽然完全不是家事，但要做成家事的样子。我毕竟是外姓人，掺和你们自家的事不太好。”
“好吧。那么，这就是第三罗马的独角戏了。希望我聪慧的表哥能够明白我的意思，接受我的调停，然后成为普鲁士国王。而一旦普鲁士王国建立，新教联盟和神罗就会被同时撕裂，因为普鲁士王国既是新教大家又是神罗大国。只要普鲁士在两边全都投反对票，无论新教联盟还是神罗，二者全都运转不起来。第三罗马就能作为第三个超国家组织，开始渗透欧洲各国，逐步分化瓦解新教联盟和神罗。这其中，普鲁士就是关键的一步。我们要给普鲁士送些好东西，要不然霍亨索伦家恐怕撑不住这份重任。”
“这个你放心，基尔运河的方案我已经顺过去了。还有一台蒸汽机，给他们拆开来研究，随便拆。你呢？你送什么？”
“我会提前告知我的‘调停’内容。这可是能决定勃兰登堡-普鲁士命运的一张王牌，他会谢我一辈子的。以及，我采购的‘群岛战舰’也会匀给他一些作为样板。这些群岛战舰应该能顺着内河河道，直接从黑海到波罗的海，直接送到他家门口。希望他能像预期的一样聪明，替我们同时把新教和神罗双方都炸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