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xiaoshuocms.net”就像关掉煤气灶一样，小小的阀门一拧就关，巨大的火苗顿时被掐了一半。
“哦！！！”雷鸣般的掌声爆发出来。一个无名英雄，郑成功连他是谁都不认得，但他拯救了这一盏价值连城的灯台。
郑成功也没问他的名字，二话不说，直接差人发了50块银元。虽然一个银元实际上并没有一两重，只有七钱二分，但它等值为一两，可以“当”一两来流通。虽然看起来是抽了铸币税，但和真正的“大钱”比起来还算良心。
50块银元就算折一折，拿在手里也有好几斤重。这是好几斤银子，可以买好几个人。
“他可以赎身了。”林庆业背着手。
“他是朝鲜人？”
“看脸能看出来，有点浮肿。我看他拿了银子，大概明天就要来找我赎身。”
“他们都是签了卖身契才出来的？”
“哪是一生下来就签。父债子还，卖身契说不定在父亲辈，乃至爷爷，爷爷的爷爷那辈子就签了。这次送人出来，我们只对功赏约法三章，大概七三开。当然国姓爷你给的例外，直接给到他手上，我们就不抽成了，收一笔赎身的银子就行。”
“所以你们一个人一般多少钱？”
“国姓爷你来买人就另外算。只要是官中的佃户，我王有言在先，一个人不超过20两。”
“嗯...”郑成功想了想——实际上“人”值多少钱有很大的波动。乱世的时候人命贱如草，有口饭吃就行。就算盛世也有卖儿女的，从正常开价从五两到五百两都很常见。
虽然就“人”来定价本身就是不“人道”的事，但郑成功没什么心理负担。他买了人，归根到底是为了放人，然后给他们兰芳公司的永身雇佣协议，世世代代接受兰芳公司的行政服务。
就做功德来说，也是要考虑成本的。小孩和成人是两个价，小孩多半三五两就能买到，因为小孩干不了什么活，主人家还得养他长大。16岁以上的男女就大不相同了，比小孩高出十倍二十倍都能卖上价。
一个人20两，实际上并不算便宜，值10条枪了。但如果长期按照这个价来开，倒也还合算。
救人一命，功德无量。20两就能攒到功德，郑成功觉得自己的功德正在源源不断地往上窜。
“那他要是明天一早就找你赎身，我明天下午就接待他入兰芳？”
“如您所愿，国姓。”
“我只怕有些人赎了身就不来兰芳签卖...我呸，就不来兰芳签永身雇佣协议了。”
“这个您放心。我这边一撒手，您那边就网子兜住，他也就在中间空跑一小会——更何况除了入国姓你那边，他也没别处可去。他总不能上山落草吧？”
“有道理，就是有点...咳，反正是做功德。功德的事情，不能叫缺德。那就说好了，下次也这么办——等围了山，抓了奥斯曼的战俘，我们也这么算。反正你们人够多了，要人也没用，不如一并卖给我。”
“国姓你连这些蛮子也要？也送到兰芳去?”
“那怎么可能。兰芳的永身雇佣，是给自己人准备的大功德。这些蛮子只配去埃及种西瓜，哪来这么大福气。种西瓜也得不少人呢，种了西瓜还得运西瓜，还得挖井制冰，还得做西瓜刨冰。你看哪一样不得多拉点人来，埃及可是有作为大粮仓的潜力，再就是乌克兰。后头两边都得开发。”
“乌克兰在哪？我老听制台说，但总是搞不清在哪。上面能抓到种西瓜呢？”
“乌克兰在鲁密国奥斯曼的北边。在乌克兰要抓就是抓哥萨克了，还有一小撮蒙古人。乌克兰也不种西瓜，兴许可以种柿子——当然，还是得种麦子，这才是根本。埃及用尼罗河来种水稻，乌克兰种麦子，足可以保证罗马饿不死人了。只要罗马人不饿死，他们就得用瓷器、茶叶和生丝，到时候咱们都有银子赚。”
“还有这么多好事？那我们要不要...”再看向167高地时，林庆业的眼睛都放了光。
“诶呀，还没下锅呢，下了锅你再说。”郑成功举起了望远镜，“我看动静也差不多了——来，再给他们加把火。”
所谓“加把火”，就是把剩下三盏大灯全都点亮。
有了前一次“无名壮士”勇关阀门，这些看着有些吓人的探照灯似乎也靠谱了些。依旧按照点火流程，剩下三台也是先挂上浸泡了涂料的灯芯网，然后用火烧升温，等开始发光再罩上聚光镜和玻璃罩。
巨大的光柱拔地而起，这次是一连4根。第一根光柱已经照射到了山头，剩下的还在往下摇动。4跟光柱在空中交替闪烁，红的黄的蓝的绿的全都有，照得天空五颜六色。
“这怎么...怎么和过年似的？”林庆业眯着眼睛，他不好说这个场景像什么——其实过年还没这么花里胡哨的。这变来变去的色调，总觉得像是某些不可描述的之地。
望着四根彩色灯柱，在场的所有人也都是这么想的。
“咳。”郑成功咳嗽了一身，“先忍忍，我回头去找为威尼斯人算账——虽然他们自己也未必知道卖的是什么东西就是了。总之，有光就行！管他什么颜色。都给我对准山上，放炮炸！”
——“帕夏，他们在干什么？”
首席花匠无言以对，他没法回答手下的提问。4根光柱晃来晃去，无论颜色还是指向似乎都在无规律地跳动。但每次光柱对准山头，就会响起一连串炸雷似的炮声。
甚至连他搞不清，那些炮声到底是另外有炮在开火，还是这四柄彩色的光剑本身就有这般威能。所有人都看呆了，这是谁也没见过的光景。虽然看着很诡异，但竟然还有些...好看？
“你们到底在干什么！”首席花匠回过神来，“你们在看戏吗？这是敌袭，都动起来！”
“可是帕夏您叫我们不要动。”
“我之前...等等，这里的情况不太对劲。我得上报给太后——得把这里所见的画下来。来人，看到那四根彩色的光剑没有？就这么花，一定要用彩色，要不然太后根本就不知道我们看到了什么，得让太后知道我们碰上了什么样的敌人。对，画得越夸张越好。你这个光柱太细了，要画粗一点！要这么粗！对，要通天彻地，直接贯通到云上，就这么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