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输了，但你们也没赢。525txt.com”
“怎么？你还想继续憋着？”
虽然林庆业已经把“心法”教给了威尼斯人，但莫林似乎并不打算投降。
“当然，我们并没有完全输——试想一下，林将军。如果我们没有把大炮搬到船下，我们两边现在还在开炮。谁是胜者，还并未分出来。”
“哦~原来你还在想这个。但我就不得不给你看一看我们从天朝那里领受的宝贝。虽然这个临时改装的龟船没有安装，但我们国内自用的龟船还会加一个龙头，龙头里...你看就知道了。让你的人往后退。”
“做什么？”
“让他们往后退。既然你要看我们怎么近战，那我劝你往后退一退，省得弄出什么伤亡来，伤了两家的和气。”
莫林本来是不会答应的，他也是要面子的人。在大庭广众之下让威尼斯变成靶子，这并不是他的初衷。但考虑到这是为了对抗奥斯曼的演习，他也只好答应了。
在不知道朝鲜人到底要做什么的情况下，他和林庆业交换了意见。随后，一只小船带着消息从岸边出发，开到了撞在一起的两船旁边，分别对两边传达了命令。
“下次应该弄个导演部，省得还要在临阵的时候交换意见。我说...林将军。”朱由检唤他过来两步说话，“你带了‘那玩意儿’？”
“对，带了‘那玩意儿’。制台这能用吗？”
“没问题，我交过底了，他们知道。不过他们倒是没见过这种用法。那就开始吧，让他们试试。”
林庆业随即拿起了号螺，这是给他自家人的信号——威尼斯人早就站到船另一头去了。
听到了螺声，龟船前部的三个炮门里中间的那个，探出了一根铜管子。竹竿似的铜管往前探一截，探到了加莱战船的舷内，就忽得一震——
眨眼间，一道火瀑从铜管里喷射出来，直接浇到了加莱船的甲板上。流动的火焰开始四处蔓延，从船头开始烧了起来。
点着了火，另外旁边那炮门里弹出个脑袋，观察了一下。觉得“火候”差不多了，就缩回脑袋，又从狭窄的炮门里探出一只手。手上那着个链锤，但锤头不是金属，而是包了一层纸。链锤在空中兜了三圈，脱手而出。锤头砸进火堆就‘轰隆’一声炸开，火势一下子就窜到了船帆上，把三角帆也点招了。
一看到船帆着了，威尼斯人就像听到了法令似的，船上乌泱泱三百多个人一齐跳水，全都下了饺子。
“这是他们的受到的训练。”还没等朱由检问，莫林就先回答，“我们威尼斯人经手的训练是，战斗到船帆燃尽就可以停止。不过...我大概也猜到了，这就是震旦火吗？凤凰王大人。”
“对，你也可以叫它希腊火。本质上，这是一种燃烧武器，你可以用很多配方来达到这个效果，我们的用的是糖，你可以看到，他们扔进去一个小罐子，那个是‘震天雷’，一种爆炸燃烧的投掷武器。和先前直接喷射的火瀑一样，都来自我朝向朝鲜赠送的科技。我们还送了更多的东西，只是朝鲜不可能在这里一一展示。”
“我能理解这种战术了...那就算不直接喷火，这种投掷的爆炸物也可以使用？怪不得这艘龟船要把自己封起来。”
“把自己封起来不是为了使用投掷火器，而是为了防御投掷火器——你可能不知道，朝鲜曾经和我国的另一个属国发生过战争，龟船是在那场战争中诞生的。该国使用一种名为‘焙烙玉’的大型投掷燃烧弹，从比板屋船更高的楼船上投掷。龟船的穹甲可以有效防御各种爆炸式火器的袭击——当然，最主要是用来防跳帮。”
“我...明白了。”莫林立刻点头，“现在，我可以对朝鲜-奥斯曼之间的海战做出一些评估。”
“嗯，这就我们演习的目的。你了解奥斯曼，但你不了解朝鲜，也不了解我们。现在你全部都了解了，应该可以给出一个结论。说吧，你怎么想的？”
“我认为，朝鲜不可能战胜奥斯曼。在地中海的水域而言，海战归根到底还是要靠近距离的搏杀来决定输赢。朝鲜人如果全都把自己封死在一艘艘龟船里，那即使打完炮弹，他们也无法全歼奥斯曼的舰队。一旦弹药耗尽，龟船将不可避免地陷入被动——但是，战斗并不是在朝鲜和奥斯曼之间展开的，是吧？凤凰王大人。”
“嗯，你说到点子上了。那么，你觉得真正的战斗会是什么样呢？”
“在真实的战斗中，龟船会成为完美的辅助战船——它无法歼灭敌舰，但是敌舰也无法歼灭它。一艘龟船都可以拖住数艘奥斯曼的加莱赛船，让它们从战斗中脱离出来。在这之后，就可以用震旦的大舰从正面冲击，威尼斯的加莱船在侧翼掩护——等等等等，想怎么打就怎么打。这简直是天才的设计！朝鲜人这么打过吗？”
“你猜对了，他们确实打过，而且我们也确实派遣了大船去参战。大体上和你说的类似，战法也差不多。嗯...这么想来，当时我们确实是缺少一些凌厉的快船来打下手。”
朱由检这说得倒是实话——露梁海战的时候要是能额外来一队“快蟹”，包围圈的绞杀就能快得多，小西行长一干人也未必能跑掉。
“看来把威尼斯加入这个体系里，相当合适。”
“多谢凤凰王大人对我们的认可！”
“既然如此...我觉得那一招你们也有必要学学。现在这里没法演示，回头等舰队转移到克里特后，可以在那里的海域开始操练。”
“您的意思是，铁索连舟？您要我们威尼斯也把船连起来？”
“对。你们可以试试...啊！我忘了，你们试不了。你们用的是船桨是吧？那就算了。如果使用船桨作为动力，你们的船不可能像龟船一样紧密地贴合成横排，要不然侧面会打桨。龟船用橹，所以侧面才可以紧挨着。唉，可惜了。”
“大人，我们可以试试。”
“你打算把加莱船的排桨换成橹？不太可能。橹需要更大，而不是更多的操作位。这种狭长的战船用橹很浪费...诶，对了。”朱由检忽然想起：
“虽然橹不好学，但我们可以教另一招——你们，可以试试轮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