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天主教公告》？抱歉，威尼斯没有听到这个公告。159txt.com请问...这个公告的具体含义是什么？有哪些事情需要配合？”
“嗯...教义问题，我不大说得明白。让克里斯蒂娜国王殿下和你说吧。”
“是。”莫林应声，声音却有些虚——他还是第一次和克里斯蒂娜直接交流。比起像迷雾看不透的“摩诃震旦”，克里斯蒂娜给他带来的是最直接的恐怖。
“克里斯蒂娜陛下，您...您对今晚的菜还满意吗？”
“还不错。”克里斯蒂娜放下筷子，“这个乌鱼子很有趣。下次记得倒上酒用火炙，比直接吃要更加细腻香软。”
“是是是，我们下次一定。那么...请问，那个《反天主教公告》是怎么回事？”
“还不是都怪那群马山上的蠢货。我早就说了，罗马的马山应该改名叫驴山，因为西斯廷里穿红袍的家伙全都是蠢驴。一群蠢驴坐在天主教世界的中枢里，做了一些愚不可及的蠢事——所以，震旦王师来兴师问罪了。如果你愿意，可以直接通知他们，洗干净脖子等着天兵入城。那些罪魁祸首，统统都要打包抓回南京祭天告胜，献于太祖高皇帝灵前。”
“要祭天的吗？！要拿来祭祀天神和祖先？那是要，杀掉？”
“杀是法庭的事情，要杀也是依法杀，判个战争罪再杀。祭天和献俘是另一码事——你可以理解为，公审。仪式上不会做什么，只是跪下来认罪而已。认罪之后就交给司法部门审判，然后该死刑的死刑，该流放的流放，该坐牢的坐牢。”
“原来是要抓到震旦去公审？！这...这...我真没想到会有这样的事情。这种理解，实在匪夷所思。我以为是像罗马凯旋礼那样。”
“哦，你说罗马那种。很久以前震旦也是这样，不过后来大征服结束了，震旦就把终战的仪式改成了公审大会。你想去体验一下吗？如果西帝国没有灭亡，如果东帝国能一直强盛下去，那罗马的凯旋礼大概也会演变成这样吧。你现在加入，不管能不能从继业者成功升格，反正到时候肯定不会站在受审的席位上。你至少也有一个观礼的席位。怎么样，你意下如何?”
“没有问题。如果震旦能帮我重启威尼斯的选举进程，让我当上威尼斯总督，那么在鄙人领导下的威尼斯一定会配合震旦，对罗马教廷进行清算。如果震旦想要另立教宗，我们也可以提供合适的人选。”
“嗯，很好”克里斯蒂娜点了点头——这倒是在预料之中。因为，威尼斯实际上和教廷的关系并不稳定。两国的关系，很大程度上取决于教皇是谁。
归根到底，虽然威尼斯和东罗马有几百年的恩恩怨怨，但威尼斯本质上还是罗马的碎片之一，实际上混的还是“罗马人”的圈子，即是东地中海一带。
从威尼斯的角度来看，“八分之三罗马帝国”更愿意和另外八分之五罗马帝国窝里斗。至于亚平宁半岛上的伦巴第蛮子和诺曼蛮子，威尼斯并没有和他们做深度的利益绑定。
威尼斯距离回归帝国秩序最近的一次，是11世纪阿莱克修斯时期。阿莱克修斯重整秩序后，准备用autokrat?r（即是英白拉多的希腊语版）敕封威尼斯共和国，让威尼斯替代西帝国，以共治皇帝的形式重新进入罗马体系。
不过最后还是被威尼斯拒绝了，威尼斯总督最后只接受了“奥古斯都”的头衔，赏穿紫袍。虽然那年头奥古斯都已经不值钱了，但加上紫袍后其实也不错——但同时接受的还有罗姆苏丹国。威尼斯现在不怎么提这一茬，因为提这一茬等于认同罗姆苏丹国也是罗马正统。
抛开这一茬不谈，威尼斯的罗马成分简直是“根正苗红”。和东帝国一样，威尼斯其实并不完全算是“帝国后裔”，而是帝国碎片。它不是重建的后的所谓某某罗马后裔，而是当年帝国从意大利撤退时的一个安置点。和帝国的其他碎片一样，威尼斯对教廷很不感冒。
“他说没问题。”克里斯蒂娜回报，“他说，威尼斯和教廷之间没有什么利益共同点。只要王师能帮他当上威尼斯总督，他就会完全站在王师这一边。”
“献俘的事情你也说了？”
“对，他也说没问题。只是伦巴第人的主教而言，没什么好在乎的。他还愿意到南京去观礼。”
“既然这样，问题好像就到我们这里了...我们在哪举行献俘呢...”朱由检按住了额头——
献俘，按照大明朝的规矩，最合适的献俘地点是在御门前，而非太庙。如克里斯蒂娜所说，太庙献俘，其等级和罗马凯旋礼类似，实在是太过隆重，而且等级也不合适，实操起来会有很多问题。
所以从唐以来，献俘的地点多在御门前。这样就可以随意一点，当作公审大会就行。壬辰倭乱时就来了一次御门献俘，皇帝站在午门上喊一声“拿去”，俘虏的倭寇就被拿到刑部大牢去了。后面要杀要剐，都依法办事。
但现在的问题是，门没了...
南京皇宫已经塌得不成样子，根本就没法举行什么像样的仪式，皇宫和六部现在都在紫金山脚下用孝陵卫的地界临时办公。倒是太庙还能用，那里一直有孝陵卫在维护。
“那么，在哪献俘呢？”朱由检问，“要是御门献俘，抓几个红衣主教就行了。真要是在太庙，那我们就得抓点有分量的回去了，至少也要把教皇本人抓回去才够数。”
“要杀吗要杀吗？”克里斯蒂娜兴奋地问，“快快，宰一个教皇助兴，我早就看英诺森十世不爽了。”
“杀不杀的另说，真送到太祖皇帝面前也未必要杀。我只是还没拿定，要不要把教皇本人拿回去——那等于捣毁天主教廷了。”
“不会，你放心。换个教皇对他们来说不是什么大事。”
“真的？抓教皇也会去也不要紧？”
克里斯蒂娜指了指莫林：“威尼斯人在这里，他们的业务很熟练。只要操作得当，你完全可以把整个天主教中枢改组一遍。我建议你直接交给威尼斯来办，他们这活能干得又快又好。只要彻底改造一次，教廷就能重新回到罗马帝国时的样子，安分地念经，而不是现在这个大贤良师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