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这...原来是这样！”听到要带皮吃榴莲，他的瞳孔都放大了——他在图上见过，那是一种巨型的热带水果。158txt.com
“那...那那那...”莫林的声音有些颤抖，“那我立刻把西瓜给您撤下去？”
“不必了。”朱由检摆了摆手，“扔了浪费，先放着吧。”
“您实在是，太仁慈了。那么，今后我们能进献别的水果吗？”
“老邵，你给解释解释。”
邵纲又从原位上前：“不要送鲜果。我不知道罗马宴席怎么来，但我国宴席的鲜果从来只是‘看果’，摆着看样子。如果你要上果子，可以做点心、蜜饯和干果三样。按照你们的食谱——巴克拉瓦属于点心，软糖算作干果，蜜饯你们也有我就不说了。记住，带核的统统不准上。还有，所有的鸡鸭鱼都要拆骨，你们不会拆就叫我们来拆，饭桌上不能从尊主的嘴里吐出来一点食物残渣。”
“鱼也要拆？！”
“对，鱼也要拆。不同的鱼有不同的方法，不会就叫我们来拆。不能见半点鱼骨在上头——最低的限度，可以保留鱼中的脊骨，端上来保持鱼的完整外形，然后让侍餐的随从把鱼肉完整地拆解出来。肉也是，排骨可以上，但上桌后分餐时必须由侍从拆一遍，进入尊主口中时必须是直接可食的。”
“震旦人难道天天都这么吃饭吗？！一个人吃饭要三个人陪着？”
“这还是少的，你们得多学着些。对了，再提醒你们一下。”邵纲朝侧门一指，“刚才来上菜的，捧着托盘的底，这个没问题。但我们更建议把所有的菜都装进食盒里，不要从厨房一路就这么敞着送过来，那得沾多少灰？还有，所有人都必须戴口罩。”
“戴...戴口罩？”
“对，都要用面部、纱布，把口鼻蒙起来，也不准正脸对着盘子，以免把浊气吹到菜上。你们有口罩吗？”
“这...没有。”
“我们那有备用的。记住，一个口罩只能给一个人用一次，不许重复使用。一会再上菜的时候，我不想看到有人还用脸对着菜。还有，不只是送菜进来的人。从厨房出来开始，传膳的每个人都要戴上口罩。”
“明白，我们会照做。”莫林将军点头应允——虽然这件事闻所未闻，但从逻辑上也不是不能理解。先前让侍从只用一只手拖着托盘，和口罩都基于同一条逻辑，那就让传菜的人尽量减少和菜的接触。
做到减少肢体接触，那么再减少气息就是顺利成章的事情了。
“奇怪了，以前我们怎么没有想到...”
“因为你们离罗马太远，离蛮族太近。”朱由检从邵纲手上接过毛巾，擦了擦手，“不过，越是靠近满足，你们越是要冷静。”
“是，多谢大人您的指导。您这个毛巾...”
“哦，我自带的。我也建议你们在开宴前给每个宾客发毛巾。”
“那这毛巾...怎么处理？”
“当然是扔掉。”
“扔掉？就扔掉了？”
“要不然呢？”朱由检反问，“你们的威尼斯不会还在乎几条棉布吧？”
“那当然不是。虽然威尼斯现在不如以前，您依然可以相信我们的国力。只是...我们不太会把还有使用价值的东西直接扔掉。威尼斯需要从很远的地方才能采购到这么好的上等棉布。”
“你们难道没有垃圾回收吗？这种布料就算扔掉可以回收。”
“还有这种做法？！”
“要不然呢？”朱由检诧异道，“你们威尼斯平时都往哪丢垃圾？”
“海里。”
“海里？！你们就住在海上，怎么能直接把垃圾丢到海里去？那你们的水岂不是都要混了？”
“我听传教士说，震旦的南京和杭州都有清澈透明的景观水，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你们威尼斯如果好好处理垃圾，城内的水当然也能变得清澈——我们那还是内河的水体，并没有通常的对外渠道，尚且能保持清澈。你们的威尼斯直接在大海上，那可太好管了——我们在埃及就已经派人接受了开罗的市政，现在整个埃及的精神面貌都有了很大的改善。你们要试试吗？”
“不了不了。”莫林直接拒绝了提议，“威尼斯是自治城市，我们除了威尼斯之外一无所有。”
“啧。”朱由检摇了摇头——这可是睁眼说瞎话。现在的威尼斯不说是瘦死的双峯骆驼，至少也是单峰驼。虽然依旧是以威尼斯成为中心，但威尼斯早就不单单是一座城邦了。整个亚得里亚海都遍布威尼斯的殖民地，实际掌控的面积比希腊都要大不少。
“既然你们不让我们来帮忙，那也就算了——不过，你们对重建君士坦丁堡有没有兴趣？”
莫林一下子就来了精神：“对对，我们今晚就是想和您谈谈，威尼斯改如何参与重建罗马的事情。等明天早晨，威尼斯国会的全体议员都会在议事厅等着，等着仰望震旦帝国的降临。”
“这么说，你们愿意出钱？”
“对对，我们可以出钱。出钱、出人，全都可以。只要能把奥斯曼给砸死，我们出多少都可以。”
“啊，不急不急。”朱由检摆了摆手，“今天就是吃饭。我是以震旦帝国的身份，来造访罗马继业者的餐室，品尝一下罗马菜。虽然那个...那个罗马西瓜有点奇怪，但肯定还能拿出更加罗马的菜来。”
“是的，没错，我要隆重地向您介绍一道独具特色的罗马美食。我们罗马人爱吃猪肉，因为猪的结构在牲畜中最接近人类，也最容易消化。吃猪肉有助于养生，香肠和鲜肉更佳。但翻阅了食谱，我们发现在过去在君士坦丁堡，还有一道所有人都津津乐道的一道好菜——那就是猪头的肉！用香料和鱼露腌渍后，在橄榄油的汤里炖煮，您一定会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