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400txt.com”朱由检忽然想到，“威尼斯军械库在哪里？”
“你竟然知道这个？”光是知道这个东西的存在，就已经让克里斯蒂娜很意外了，“你很懂行啊，你有时候总是能知道些新花样。欧洲大部分人都不知道威尼斯还有这么个厉害的东西。”
威尼斯军械库，始建于1104年。直到工业革命以前，威尼斯军械库都是欧洲最大的军工复合体。威尼斯本岛15%的面积都被这座巨大的造船厂、兵工厂所覆盖，其分支设施遍布城区各处，产业链一直延伸到整个亚得里亚海周边。
不过毕竟是个工厂，所以没有什么地标。朱由检之前就一直在找，但没找具体的位置。
“威尼斯军械库，有什么显眼的标志吗？”朱由检问。
“那倒是没有...有一个地标，但是不太显眼，你等等。我也只是看过画。”她举起了望远镜：
“啊，找到了在哪里——你从总督府往东看，那条最宽的水道往里延伸。你看见没有？在路的尽头有两座相对而立的塔楼。那个就是威尼斯军械库的大门。威尼斯所有的军舰全都在里面制造，然后从门里开出来。”
“哦~~原来是这样，怪不得造船的时候买一送一。那上面是不是还有一段题词——快乐，是城市在和平时期想起战争的痛苦。”
“听着像是什么苏联笑话...不过我也听说上面刻了这一段。具体是不是真的有，我就不知道了。”
“这么说来，威尼斯如果得到了技术，就可以迅速组建起一只新的舰队？”
克里斯蒂娜想了想：“嗯...理论上，威尼斯确实有这个能力。别的不说，威尼斯的资源整合整理应当是欧洲第一的。”
她的回答让朱由检提高了警惕。
因为，斗舰实际上对欧洲国家并没有什么技术上的划时代压制，只是点了另一条故事线。欧洲人如果想要追，那么可以沿着自己路径往后追——
斗舰之所以能压制现有的欧洲船，很大程度上是因为斗舰是专业的战船。这就连西班牙也没有做到，西班牙的盖伦船依旧是“民标”，有大量的死重和冗余人员，其结构也并非是完全为战斗设计，而是考虑到殖民地贸易的载货需求。
最接近“军标”是英国人，英国已经开始了由民用标准向军用标准演化的地步。至于荷兰，荷兰人其实有这个思路，但荷兰人愣是不要命地把几乎没有武装的福禄特船开到了全世界的各种犄角旮旯。
而在威尼斯这里，情况就更加复杂了。威尼斯有专业的战船，但威尼斯的战船是加莱船和加莱塞船——这和海船的战船是两个方向。这些战船在地中海的战斗力丝毫不会亚于盖伦船这样的海船，然而威尼斯舰队的衰落并不是因为性能落后，而是因为支撑舰队的东地中海霸权随着奥斯曼的崛起而瓦解了。
把威尼斯的产能空悬在这里非常浪费。这座全欧洲最大的军工复合体，完全可以为王师服务。
“那么，问题来了。”朱由检问，“你觉得，我们要不要在威尼斯下订单？”
“这看你要造什么船。你要造加莱塞船吗？”
“那不太行。加莱塞船并不符合我们的海军传统。那船上全都是划桨的水手，需要消耗大量人力，而我们在西边缺人。”
“那你打算让威尼斯造斗舰？”
“这就是问题了——让他们造斗舰，可以最大限度地发挥威尼斯人的作用。然而威尼斯又不是傻子，他们只要学会了就可以仿造。除非威尼斯军械库能完全被王师控制，否则这些‘机密’决不能让威尼斯人知道。”
“那这确实是一件麻烦事。”克里斯蒂娜回忆了一下——属于王师的技术有很多。虽然里面大多数的技术都无法量产，但王师无法量产是因为受限于前线的条件。威尼斯则不然，威尼斯是本土作战，威尼斯人缺的只是把产能转化为战斗力的契机。
最为严重的后果是，鱼雷的机密泄露给了威尼斯。一旦这种情况发生，威尼斯的军工复合体就可以大批量复制鱼雷。
恐怕没什么船比加莱塞船更适合当作鱼雷发射舰了。加莱赛船甲板宽大，动作灵活，完全可以在承载鱼雷的同时高速机动到低舰侧翼。威尼斯人先前就能娴熟地用这一连串战术动作来抛掷水雷，真把鱼雷给了他们那还得了？
“唉，可惜了。”想到这里，朱由检只得放弃给威尼斯下订单的想法。
“不过，有一样东西似乎可以。”
“什么？”朱由检问。
“震旦科技不能泄露，但你可以泄露一些罗马科技啊——或者说，指引威尼斯找回失落的罗马技术。比如，希腊火。”
“你是说，火箭可以？”
“对啊，火箭对王师并没有什么威胁。虽然威力巨大，但火箭无法从根本上改变战争形态，而威尼斯现在缺得正是一些消化产能的兵器。如果你能在前线用威尼斯来补给火箭，那倒是省了大事。”
“听着好像不错。我看，把给你的样本复制一份给威尼斯好了——除了斗舰的技术。要不要把斗舰技术赐给威尼斯，就看他们到底愿不愿意踏踏实实地做罗马人。如果他们愿意，那么交易给罗马也无妨，罗马也需要一些新锐技术来抵抗蛮夷。那么，就这么决定了。老邵！老邵！”
“他采买去了。”
“哦对，我给忘了。那你来吧。你整理一份单子，看着列，差不多就行了。等和威尼斯评议会接触后，这些就是我们送给‘继业者’的第一份礼物——一份大订单。至于能从订单里头学到什么，就看威尼斯自己的造化了。有了这些订单，我们就能调动威尼斯空耗的产能，也可以补全进攻奥斯曼所缺的攻坚能力。”
“好嘞。那么，报个数吧。火箭要多少？”
“先来它3000发，产量按年来算，不要停。半年之内交货1200发就行，我这边要拿去砸君士坦丁堡，急等着用——哦对了，糖不要让他们去买，我们会从印度供货。3000发火箭要是按照欧洲糖价来算，怕是郑森他都吃不消。总之，被材料限制的，还有技术一般的，都可以直接在这里下订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