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喂，你是认真的？你确定要搞这个...这个精罗教？”
“不是教，是教派，这俩完全不一样。151txt.com我说了，这个和苏菲主义类似——回教中那些过着苦修生活，跳圈圈舞的，都可以算苏菲主义。不管什叶派逊尼派还是别的什么派，他们都可以尊奉苏菲主义。天主教尚且有东仪天主教，那我也可以来个罗马仪天主教嘛。”
“你真的仔细考虑过？”朱由检疑惑道，“这种奇奇怪怪的听起来不像是你会提出来的，倒像是我提的。有什么根据吗？”
“我绕着地球转了一圈，考察了世界各地的各种‘解决方案’，最终才得出了这个结论。还是和刚才说的一样，你可能觉得这有些异想天开，但我觉得它一定会成功。”
“嗯...你到底考察了什么？”
“天命，这是最重要的。其他的都是解决方案，而天命是核心思想。我即将去统治一个由日耳曼人、斯拉夫人和芬兰-乌戈尔人组成的国家。我感觉自己就像即将统治印度的巴布尔，或者...”
“或者入关的多尔衮？没事，老邵不在你可以说。”
“我怕他躲在什么地方...”
“他总不能躲在金字塔里头吧！这玩意儿实心的，他又不是土行孙。没事没事，他也没那么敏感，正经说事他不会管的，毕竟他也不是恶魔。除非，是什么恶意的隐喻，比如大脚马皇后之类。”
“其实我是觉得...”克里斯蒂娜顿了一下，“我觉得不管统治哪里，都得提出一个能够赢得最大多数人认同的理念。”
“聪明。有本书叫《人类简史》你可以看一下，里头提出的有趣观点是，人类是依靠故事完成了最早的革命。因为依靠故事——一个现实中不存在的概念，可以超过生物学上的人际关系，凝聚起50人以上的大聚落。所以三湾改编强调支部要建在连上，因为连这个级别的组织要用精神来凝聚，靠人际关系已经行不通了。”
“哦~~很有趣的观点，我记得以前听你说过。所以我的想法是，我必须提出一个类似‘天命’的观点，来在欧洲应得大多数人的认同，换言之就是求个最大公约数。在世界岛的东边，最大公约数是‘天命’。而在西边，我认为最大公约数是罗马。”
“我记得你以前和我提过，你要做第三罗马。这个罗马派，和第三罗马有什么区别？你现在准备的计划和之前的第三罗马有什么关联？”
“区别在于，第三罗马的认同仅是用来自保。而这个罗马派，则可以让我站在高山上。只要有与之相配的国力，我就能用它顶住来自各方的宗教压力——‘你们说的都不对，我认为罗马人说得才对！’就这样。”
“非常好，你这是转移了战场。如果你在天主教、东正教的领域和教皇、牧首们辩经，你肯定会居于下风。但你这是另外开辟了第二战场，他们说你是歪门邪道，疏远教会，不够虔诚。而你就可以反过来指责他们是歪门邪道，他们疏远罗马，所以不够虔诚。那你打算怎么处理天主教和东正教？”
“非常简单。早期基督教有五大牧首区，而奥布帝国的国土实际上不属于任何一个牧首区，所以我有非常大的操作空间——我们可以认同教皇为罗马牧首，那么改信罗马派的天主教徒完全没有必要和教皇划清界限。东正教也是一样，亚美尼亚、亚历山大的教会也是一样，新教则可以不认牧首，因为五大牧首是692年定下的，而罗马国教始戴克里先在4世纪初定下的。”
“那你这是和稀泥啊...”
“政治就是和稀泥的艺术嘛——关键不是和稀泥，是被和稀泥的各方满意不满意。如果他们满意，就是和了好泥。只要相关者都说好，那就是好。反正也没人关心稀泥本身是什么样。”
“那你觉得，谁会满意？谁会不满意？”
“教宗恐怕会很满意，因为这会被视作和解——这就是最开心的一位。这本质上并没有解决天主教和其他教派的政治矛盾，因为他们的问题就在于要不要奉教皇的唯一的宗教领袖。而奥布帝国重申教皇确实为宗教领袖之一，这比原来一股脑掀翻要好听多了。”
“哦~~~那意思是，原来你要掀屋顶，教皇吓得惶惶不可终日。现在你说不掀屋顶，拆墙就可以了，教皇就感恩戴德？”
“对，就这么回事。”
“那正教呢？”
“嗯...理论上，罗马派其实就是正教的理论，因为正教本来就认为自己最接近罗马，最正统。所以正教应当会全然接受我的提议——但问题就在于新教。新教诸派的共识就是因信称义，他们不一定对‘罗马’教仪感兴趣，所以我就得从政治上来团结他们。”
“比如呢？你这个...有没有什么理论依据？”
“比如我之前说了，我这就想到了苏菲教团——这是我从东边转了一圈才产生的想法。就和天命一样，我不跳出欧洲圈子我绝对想不到这一点。同为亚伯兰罕一神教，他回教系可以有传播于各大宗派的苏菲主义，那么基督教也可以有。有这么个前提，我就拿他去说服新教。新教的特征是什么你知道吗？新教，它没有宗教领袖。”
“嗯...所以呢？”
“就因为它没有宗教领袖，所以他可以任由政治来打扮。接受罗马的教仪，对新教来说不是什么不可越过的鸿沟。”
“你想得很周到嘛。”朱由检点头道。
“是...但我这边虽然万事俱备，但还缺一场东风——我需要你的协助。”
“你说吧，什么东风？”
“这有个根本问题-——谁能代表罗马？我怎么证明我比其他欧洲人都更加罗马？所以我就想到，我可以受个‘摩西十诫’啊！”
“哈？什么摩西十诫，和我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