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开罗的夜啊~”朱由检举杯对着满月，仰天长啸。301book.com
克里斯蒂娜瞥了他一眼：“诶诶诶，你说这句话的时候能不能别裹着杯子？意境都没了。”
“那你自己不也裹着...”
“我冷啊！”
“废话，我也冷！”朱由检把杯子又裹紧了些。
“瓜呢？瓜是不是在你那边？”
“别吃了。我刚吃了一块，都快冻上了，冻得牙疼。”
“...”
两人坐在金字塔的尖顶上，带了矮几，带了点心，带了御寒的毯子，但就是没带火炉——因为实在没想到裹着毯子都挡不住晚上的冷气。
“我...我好冷，要不下去吧？”朱由检裹着被子，冻得瑟瑟发抖，“我感觉被装进了冰箱里头...好像是降温太快了。”
“不，要走你自己走，我还要看月亮...”
“你在哪不能看啊！你干嘛非要在金字塔的顶上看？阿...阿嚏...我都后悔叫你来了。”
“我回去就只能看到鬼火一样的极光，你国南京城里无论那个角度都能看到琉璃塔，简直光污染。海上又晃来晃去，仰头就想吐。就只有金字塔的顶上才能看到完美的月亮啊！你要走你自己走...我就算...阿嚏！我就算裹着被子也要看。”
“唉...行吧，那我在这陪着你。我听说君士坦丁堡的夜空也不错。”
“要是到君士坦丁堡，我倒是对澡堂子更感兴趣。你知道吗？罗马人是靠修澡堂来统治帝国的。”
“我知道。”朱由检点了点头，“我再清楚不过了。”
“那你知不知道为什么？”
“因为，他们要收买公民吧——就和收买选民一样。”
“那是什么玩意儿？哪里还有选民这种东西？农民起义还是商人篡权？”
“都不是，是新罗马——你不用管了，反正是复数个统治者为少数人服务的奇怪政体，他们可不对全体人民负责，只对自己的选民负责。”
“那可太怪了...这可是亚里士多德所预言的最坏的政体。这个国家一定很快就灭亡了吧？”
“很不幸，这个国家曾经一度成为新的罗马。”
“哦，上帝啊。”克里斯蒂娜双手合十，“那可太吓人了。一想到要和这样的奇怪国家共处一个世界，连金字塔顶上的月色都要蒙尘。”
“只要我们这里进展顺利，无论哪里的月色都不会蒙尘。现在，我们的大计划已经进展到了一半。从爱尔兰到野人女真，横贯整个世界岛和谐世界正在降临。好时代，就要来了~”
“你能保证，世界每个角落都能看到皎洁的月光吗？”克里斯蒂娜望向了他。
“嗯...恐怕不能，但我能保证从世界的每个角落都能看到琉璃塔。”
“那可真是噩梦啊...你就不能敷衍我一下？算了，我知道你这人不会敷衍我...”
“对嘛，我们一直是坦诚相见的。这难道不是肉食者的浪漫？我们之间并不需要虚以委蛇，开诚布公就是最好的兴奋剂~”
“肉食者还真是粗鄙...把你的手拿开，我不吃葡萄。”
“肉食者就是这样的。这就让我想到了另外两个肉食者，还就是在埃及。”
“你说凯撒和克里奥佩特拉？”
“是啊~”
“你难道觉得我是裹着毯子自己送上门的？”
“你当初难道不是自己送上门的？”
“嗯...这苹果不错。”克里斯蒂娜嚼着苹果，看着天，“当初好像确实是这样——不过，无所谓，送上门就送上门吧，反正没吃亏。要不然我还来不了埃及呢，我也看不到奥斯曼统治的腹地是什么样——原来是这个鬼样子。”
“嘿嘿~你觉得和你比，如何？”
“比我强。”
“哈？”
“我们那还不如奥斯曼呢。奥斯曼至少还有个官僚系统，我们那全员马穆鲁克，还是赶不走的那种。我做梦找个汉化组来，让我那个只有冰块和北极熊的国家变得文明些。唉，一百万人都治不好，真是头疼。”
“那是因为你征服的土地还不够多。等你征服了大片土地，不要封出去，就自己拿在手里。超直辖就超直辖，管他什么好感度惩罚，直接打服就完事。平叛几次，全国就没有会搞事的封臣了。”
“你当我们是朝鲜吗？不靠着你朝，这种中央集权没有行政基础。朝鲜尚且有文武两班，我到现在都不知道怎么管理那么一大帮子奇奇怪怪的蠢驴。”
“我教你一招~”朱由检微微一笑。
“哪招？难道你对治理一个封建政治国家还有经验？”
他朝下一指：“我没有，但是别人有啊。”
“奥斯曼？等会...你不会让我搞个马穆鲁克吧？”
“没根底的佣兵是最适合拿来统治不睦的众国的了，因为他们只效忠于发军饷的那个人。”
“不不不...这太夸张了。”
“夸张吗？罗马教皇的瑞士卫队不也是这样？瑞士卫队和北欧卫队有什么本质的区别吗？瑞士卫队和耶尼切里不也是一样？罗马就是这样的，得有忠诚的外籍兵团来帮你镇压反贼。”
“嗯...”克里斯蒂娜微微点头，“你这个，有点道理啊。看来等眼下的事情办完，我还得去咨询一下马穆鲁克，看看他们是怎么从‘老家’拉‘老乡’来的。对对对，我可以以史为鉴啊！你帮我想想，先别给我吃苹果了...还有什么地方可以学？”
“幕府？”
“幕府学过了。”
“那就是莫卧儿。莫卧儿有不少东西可以学。”
“诶，对了，一提到莫卧儿我就有个大胆的想法。”她把朱由检的脸掰了过来，“你听我说，不要笑，我是认真的，这是我东方游历之后总结出来的，最好的解决方案。虽然现在只是个不成熟的意见，但它一定会成功的！”
“你放心，我是专业的，我...”
“不会笑就好——听着，反正新教教派千千万是吧？我打算自建一个教派，叫罗马派！不一定叫这个名字，但意思是这个意思。用来统合那些异见分子。不管是什么新教、东正教、天主教，都可以改信罗马教——或者，使用罗马教仪。就像伊斯兰教的苏菲派一样，什叶和逊尼都可以有。这个教派的核心教义就是认为罗马时代的基督教才是基督教最纯粹的样子，所以我们要通过学习罗马人的样子，变成精神罗马人，来回到基督教的本源。谁敢再用宗教等名义割裂我的奥布帝国，我就杀他的头。不对，要像罗马人一样，钉十字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