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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看书 > 仙侠 > 卧底宁国府 > 一百九十四、香气袭人知昼暖

第194章 香气袭人知昼暖

周海,原吏部侍郎周家的旁支子弟,现任青州总兵。

站在通州的码头岸边,看着自己“拐带”出来的八千齐鲁好汉,是一阵的心悸。

他身旁站着的是许久未见的周内侍周全,同时也是他的族兄弟。

“开弓没有回头箭,兄长此刻便是回去,万宁皇饶的了您,军法也饶不了。”

“兄弟啊。”周海此刻是六神无主,自“偶遇”这位族兄弟后,他便感觉进了一张大网,别的营头吃不饱,他的营头人人有肉;别的营头兵饷或有不足,他的营头足额足份还多两成。

那时他还以为是本族兄弟的照应,终在正旦吃酒时,周全揭晓了答案,他乃是密谍司的主事,而密谍司自京城两次易手后,已经分成了两家,一家随着正元帝远赴了长安,另一家则是兰芳亲王亲辖。

他便是亲王亲辖下的密谍司主事统领,要不是周海此番随万宁皇进京,他根本不会露面在人前。

“族兄,有什么想问的,兄弟我知无不言。”

“愚兄的前程还是小事,关键是随着我的八千部卒,他们的将来,尽在你的手中,你可不能负他们。”

“这叫什么话?”周全好是不屑:“兄弟明着跟您说一句话,兰芳不缺你们这些旱鸭子,要来都嫌累赘,还得回炉重造一遍。”

“我这可是精锐!”

周全一笑:“精锐?兰芳的精锐多了,一部在北海追着罗刹人去了荒原;一部在天竺行分化之术与英人周旋;还有一部在山东,打的教匪们哭爹喊娘。族兄不妨比一比,您这精锐能做成哪件事?”

周海被噎的说不出话来,周全拍了拍他的肩头:“为什么我要族兄归了兰芳?族兄再想想,亲王做的是什么,那对父子又做的是什么?何况,我是个刑余之人,已经绝了子嗣,周家旁支中,只有族兄还能建功立业,重新竖起周家的正朔。”

说着就从袖兜里掏出周家主家的族谱,交给了周海:“到了胶州,自有人接应族兄。周家能不能复起,全在族兄您的手上了。好生的做事吧,有的学着呢。”

周海不再做纠缠,稳住了心神与周全拱手作别,百舸争流下运河,自德州拐去了青州。

周全送走了周海后,骑上一匹马,带着密谍司的同僚们,返回了京城,在清虚观接出来两顶小轿,护持着去了荣国府。

邢夫人在二门接住了邢岫烟和袭人,打量几番袭人后,只是摇头:“得,袭人姑娘一回来呀,宝玉房中又要不安生了。”

袭人也笑:“我怎么也是个老人,府里都脸熟,宝二奶奶进了门,总得给我几分薄面不是。”

邢夫人扶着岫烟先回了后堂坐下,然后嘱咐袭人:“伱们的事,我也不问,也不管,你自去跟老太太说去吧。倒是那个嫣红,你们要如何呀?”

八百两买回来的原南安郡王的千金,给了宝玉做妾室。

袭人笑而不语,岫烟连连摆手:“快走吧,我又要烧心的难受了。姑姑,怀个孩子要这么的难受吗?”

袭人给岫烟端来一盏温水后,才告辞去了贾母院,凡有见到她者无不惊奇,问便说刚自夷州归来。

转过后花园,前面就是贾母小院,花园子里出来一位捧着雪追丫鬟玩闹的公子,袭人猛地站住了脚,喊了声二爷,那公子哎呀一声,扔了手中的雪,过来拉住袭人的手好好打量着他的启蒙人。

宝玉痛失钗黛晴雯后,确实无时不想着袭人。

怎么说呢,人生中的头一次,是不思量自难忘,袭人她是忠是奸都不关宝玉分毫,她对宝玉真是一颗心操碎了给他,谁让她也动了真情呢。

可说是久别重逢,一个去了热河,一个不知所终,一晃就是小两年未见,今日里在昔日的故处,两个人满腹的话语却又不知该从何讲起,只是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

袭人拂了拂宝玉肩头处的雪花,含着泪笑他:“可是我错眼不见,二爷就不管不顾身子了。这大冷天的玩雪,冻坏了可怎么说。”

宝玉听了这番自幼听熟的话,哪里还禁得住热泪,哽咽着问她:“你可不走了吧?你们都离我而去,剩我一个可是心痛死我了!”

袭人嘴角一翘:“二爷不让我走?”

“嗯!便是去求王爷,我也要求回来你!”

“那倒也不必。”袭人拉着宝玉缓缓而行:“我便是王爷给放回来伺候二爷的,二爷是不是要去夷州?”

“你怎地知道?”

袭人眼波流转:“这府里,还能有我不知道的?先随我去见见老太太,回来了总要给原主家磕几个头的。”

贾宝玉欢天喜地的跟着袭人去见贾母,有了他的助攻,袭人顺理成章又留在了荣国府,还去做宝玉的大丫鬟。

贾母笑的很深,直到袭人跟宝玉出了她的门很久,才收起了笑意问鸳鸯:“你说说,你要不要也去夷州,凤辣子那里我来说,让你与平儿一般齐。”

鸳鸯连连摇头:“我呀,还是伺候您老上了终南山再说吧。倒是,袭人这么一回来,怕是别有内情,想来宝二爷的房中又是一番争斗呢。”

“斗起来的好。”贾母缓缓而言:“我肯再留下她,为的就是能有个掣肘将来宝玉媳妇的人。她能回来,说明李雨农对她是放了心,而且她没说实话,她根本就在京城,还应该藏在了宫中。”

“咦?您老是怎么看出来的?”

贾母拍拍鸳鸯的手背:“她一身的药味不说,进退之间还改了规矩,旁人不懂,我这个老婆子眼毒,那是宫里的规矩错不了的。”

鸳鸯若有所悟:“我说看着哪里不一样呢,还以为她是在亲王府学的大规矩呢。”

贾母轻笑,黛玉可不是个讲死规矩的人,这些进退之间的繁文缛节多半都被她改了样,也只有皇宫那等所在,才使每一个人都如一个模子里出来的一般。

“你去前面问问,外面有什么新闻没有。要是有,必定与袭人有脱不开的关系。”

鸳鸯应了一声去外面打探,吩咐给了林之孝后,想了一想,还是先去了梨香院,宝玉住在那里。

一进小院,就看见小丫鬟们在廊下站规矩,人人脚下一个水盆,盆里有水,盆上有板,站不稳的就等着落水湿了鞋。

小丫鬟们见是鸳鸯姐姐来了,身子不敢动,却齐声喊了声有客,屋内是碧痕挑起了棉门帘,见是鸳鸯,赶紧紧走两步迎了上来。

鸳鸯明知故问:“你们院里这是做什么呢?大节下的罚站?”

碧痕小声的嘀咕:“也不知哪阵风没吹好,把那位给吹了回来。我不信姐姐没先见过她,一回来就说我们没规矩,还说宝二爷要去夷州与天下儒生们相聚,我们这些丫鬟们,是要时常出门捧香添墨,站都站不直,成何体统。”

鸳鸯噗嗤笑了起来,点了碧痕脑门一下:“活该!这些原本就是府里的规矩,你们都给荒废了不说,还怪着人家说嘴。我不进去了,看来她呀是真心想要宝二爷出彩,所以才狠狠教你们的。”

“有那么重要?”

鸳鸯又给了碧痕一下:“她没说错,连衍圣公都避难去了夷州,你想想是不是天下儒生齐聚?

到时你们可不得时常出门服侍,一举一动可敢丢了贾家的脸面?

你可别忘了,不论是林姑娘,还是三姑娘、四姑娘可都会看着你们,尤其还有晴雯在,人家都是嫔妃了,拿规矩说你们几句,你们脸上可好看?”

碧痕叹了口气,又送鸳鸯出门,规规矩矩蹲下福身,鸳鸯同样回礼,二女才相互道别。

鸳鸯把这件事告诉了贾母,贾母点了点头:“看来,她所图不小,但对宝玉来说是件好事,且由得她去。消息打问的如何?”

“暂时还没有准信,只知道城门又给紧闭了。”

“必定有了大事。”

贾母是一点都没猜错,还不是一件事,有了两件大事。

头一件,山东府兵不告而辞走了一个青州卫,倒是很讲规矩,一针一线都给留在了营中,枪炮辎重分毫不差,账簿清清白白,简直就是挂印封金的表率。

人家是空着手走的,还走的这么干净利索,史鼐心中好笑,这要不是密谍司的手笔,打死他也不信。

也只有兰芳密谍司干的出来这事,透着一股财大气粗的样儿,人我带走,东西还给你留下,爷们做事就是一个讲究,因为我们不差这些。

若只这一件,万宁皇将就着也就忍了,可另一件事的发生,差点让他寿终正寝。

翰林院给拟的圣旨,只念了一半就念不下去了,后面那一段不知被谁篡改,隐隐有罪已诏的味道,还说要免山东、河南两省三年的赋税,这不是要了万宁皇的老命吗!

贾赦终于自天坛回府,一步三晃的进了内宅,一见邢岫烟,他是哈哈大笑:“贤侄女儿啊!好大手笔!今儿这出朝会,可是热闹非常!”

邢岫烟抿嘴一笑,慢慢的起身见礼,被邢夫人给拦住:“我侄女子有了身孕,都是一家人,免了这番吧。”

“那还不好好养着。”贾赦吓了一跳:“薛家那小子呢,怎地不见他来伺候他媳妇,找抽呢是吧。”

岫烟笑言:“他呀忙着送人去长安,所以侄女厚颜要在贵府中养养身子了。”

“说的什么话!”贾赦一板脸:“就住迎春那院里吧,一应人事由你姑姑给安排,按着咱家姑娘们的份例伺候着。”

说完这番话,哎哟一声:“我得去见见老太太,把这事跟她学学,史鼐那里的日子怕是不好过了,得早做安排。”

贾赦是亲王府摆在明面的人,万宁皇心知肚明也拿贾恩侯这块滚刀肉无可奈何,何况还有求兰芳甚多,因此贾赦的日子过得舒畅无比,每日里散了朝就会友,凭他的身份和财富,真是结下了许多的酒肉亲朋。

所以他的耳目消息是邢岫烟主要的情报来源,两个人彼此配合的还有些相得益彰呢。

不等贾赦与贾母说清楚外面的事,林之孝匆匆来报,翰林院走失了张翰林一家,还留下一封书信,说是去了长安,眼下城中的百官们人心惶惶,不知还有谁是身在曹营心在汉。

贾赦嘿嘿的坏笑个不停,捻着自己颌下的山羊胡对贾母说道:“雨农这是恼了,开始攻心。”

“他恼个什么?”

“还不是山东被教匪搞得一塌糊涂,而老皇明知百姓有难,却为了一己之私迟迟不肯出兵救援。”

贾母倒是一直想着袭人在这两件事里能作些什么,思来想去直觉张翰林的事应该有她的影子。

好大的胆子呀!

贾母暗暗惊叹,鼓动一个翰林篡改圣旨,还能事成之后送走翰林一家,这个袭人简直就是脱胎换骨,这样的人物在了宝玉身边,简直就是给宝玉的一道护身符。

“老大。”

“嗯?母亲请讲。”

“正月十五,咱们府中闹闹元宵,请些老亲来。”

“好。”

“还有...我要给宝玉娶一门姨娘进府。”

“母亲看中了谁?”

“花珍珠。”

贾赦手一哆嗦,扥下几根胡子来:“好家伙,她还没走啊,躲进咱家了。”

贾母又吩咐了贾赦一件事:“你让你夫人出个面,把夏家那个姑娘请过府,我要见见她。老大,不是我老婆子偏心宝玉,有些事,也只有宝玉做得。”

贾赦一笑:“母亲,您只要不把荣国府给了弟弟一家,这些事由得您老人家做主。”

贾母板下脸来,贾赦笑眯眯的告辞。

说实话,贾赦已经不甚在乎什么虚爵,但身为贾家长子,他可以不在乎,但别人不能抢。

又呛了老太太一回的贾赦,美滋滋的回了荣喜堂,将贾母说的夏家事告诉了邢夫人。

邢夫人无可无不可,只是她想起贾琮来:“老爷,琮儿也该说亲了呀,您可得上上心,寻个好人家的姑娘。”

“我哪去给他寻?你呀,就没找对人。岫烟不是住家里了吗,你找她去,她知道谁家的姑娘好,一准能给琮儿找个好的来。”

邢夫人无法,只好晚间又去探视岫烟,正好袭人也在,她把秋纹带了过来,命她服侍着岫烟。

也不避着袭人和秋纹,邢夫人便把给贾琮说亲的事说了出来。

邢岫烟还没说话呢,袭人倒是笑了起来:“巧了,我有一门好亲事,夫人可愿听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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