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
广陵城内来自嵩阳各地参加武试的人逐渐多了起来，这些人或者是书院学生，或者是世家子弟，被地方官府推荐，也有李慕容这样已经是有一官半职的人。
嵩阳郡武试将会从三项考核中选拔十人，随后在来年五月份，参加京城比试。
各郡时间不一，但西京的武试通常都在最后，这算是京城书院学生和世家子弟的一项福利，到时候各郡入围学生、士子的一些资料已经流传了出来，能做到知己知彼。
当然参加京城武试，不利的一面也有，就是竞争力太强，往年武试，在京城入围不了前十的学生、世家子弟要是到了晋国其他郡地，都有进入前三甲的能力。
简而言之，这种制度在苏岩眼中就是科举和隋唐之前察举的一种结合，作弊的空间其实很大，就像李慕容。
西京书院的高材生，一手的郡府资源，深造之后又到嵩阳参加文武双举，这就是独一档的存在，也比如自己，利用国教学院的特权，可以直接参加京城那边的比试。
但苏岩内心还是期待的，武试不敢说，超强的记忆力加上两世为人的知识，文试中大放异彩是没有问题。
距离京城的武试其实还有接近半年时间，也不是没有机会，说不准还能遭遇到南宫望岳这个鸟人。
就在这样的思想下，距离年关还有十多日的时候，嵩阳郡武试开始了，最先比试的是兵法韬略，随后是兵器演练，最后就是演武台对垒，这一项变数很大，作弊空间也不小，就像秋泰来，要是运气不好，直接能抽签到李慕容，要是第一场就被淘汰，另外两项除非是满分，否则进入前十是没有希望。
一场一场淘汰，每胜一场，都会有相对应的积分，最终积分的总成绩就是演武台的成绩，打关一样。
晨光熹微，自秋府而出的马车行驶向设置在郡府的考场，马车里面坐着秋泰来、苏岩和曦月。
要是往年，陪同秋泰来去考场的自然是秋相如和秦星竹，如今这个事情被苏岩代劳了。
郡府外的正阳街两边已经被装饰各异的马车替代，距离郡府还有两里左右的时候，马车无法前行，秋府大车靠边。
曦月挑帘，苏岩视线望出去，脸上有笑意。
自官商考核之后，紫色代表鸿运的这些说辞已经流传开来，所以苏岩看到了为数不少，身穿紫色服饰的学生及其陪同而来的家主。
曦月看到前方一辆紫色马车，反应过来后也笑了起来。
“他们也真能作呀！”曦月说道。
秋泰来拍了拍苏岩肩膀：“我过去了，等我好消息！”
“大少爷一定会行嘀！”曦月挥了挥拳头。
“好，我等你！”苏岩说道。
秋泰来转身离去，大踏步前行十多米之后感觉舒服了不少，秋家大少爷穿的是紫色里衣，没敢在苏岩面前多逗留，就是怕说话露馅。
有马车在身后方向停靠，苏瑾、姬北赢下车。
看到苏岩，苏瑾脸上先是有凶戾的神色，最后又变成微笑，苏家老三走到苏岩面前。
“岩弟，可惜了呀，没机会和你同场竞技。”
自从知道苏岩说过苏百川可能被人植入了梦境，曦月如今对苏瑾这些人就没有什么好客气的。
粉中带嫩的圆脸看了看苏瑾，曦月说道：“瑾少爷要是能过关到了京城，自然会碰到姑爷。”
苏瑾哈哈一笑，冲着曦月说道：“京城卧虎藏龙，我祝你的姑爷能入京城三甲。”
其实是冷嘲热讽的一句话，曦月开口说道：“这个自然！”
苏瑾哈哈一声，转身离去。
曦月对苏岩说道：“我迟早会给他扔一把飞刀。”
“准头行不行呀！”
“例无虚发！”
“哎吆，还不错！”苏岩笑了起来。
“姑爷不许笑，是真的！”
“嗯，是真的！”苏岩点了点头。
不久之后，李慕容、赫连铁树也到了考场，简短聊了两句，送了一些乘风破浪，披荆斩棘这样的话，两个人进入考场。
午间时分，正阳街闹哄哄地热闹了起来，秋泰来和李慕容、赫连铁树结伴而来。
众人交谈，得知兵法韬略考校的《计篇》、《谋攻》、《行篇》三项。
李慕容胸有成竹，赫连铁树略微沮丧，没出到自己擅长的领域，苏岩则知道秋泰来稳了。
这些内容不仅仅自己讲解过，钟宴也说过。
看着不远处阴鸷着脸走过去的苏瑾，赘婿猜测苏家老三应该是考砸了。
和李慕容、赫连铁树相约考试之后众人闹一闹，苏岩、秋泰来离去。
两日之后，兵法韬略的成绩公布了下来，李慕容身居榜首，秋泰来第二，第三则被姬北赢占据，赫连铁树、苏瑾都在前十开外。对于这个结果，苏岩不意外，都在预料之中。
秋家张灯结彩，不出意外，秋泰来进入嵩阳武试三甲是没问题，不管最终在京城的比试如何，秋泰来在嵩阳郡郡府谋职，不在话下。
爆竹声声催旧岁，广陵城内有爆竹声响起的时候，关于嵩阳郡武试的消息一条条传了出来，在随后的兵器演练中，拿了前三甲的依旧是李慕容、秋泰来和姬北赢。
演武台比试，前三甲的依旧是李慕容、秋泰来和姬北赢，三个人保持了全胜，赫连铁树也凭借演武台的成绩，进入了前十，紧随赫连铁树入围的则是苏家老三苏瑾。
广陵城内，姬家、苏家的人又招摇了起来。到了小年，轰轰烈烈的演武台比试暂且停了下来。最终的考校放在了二月二，这一天，龙抬头！
扰扰攘攘的除夕，秋家整个族人又聚在一起吃饭，还是一成不变的规矩，家宴不许说话，一顿年夜饭吃的拖沓又无趣。
转眼又是元宵，春节到元宵的期间，苏岩修行速度略微缓慢了下来，多半的时间都在和秋相如等人走亲访友，秋泰来则勤练不缀，为二月二的比武做准备。
这个期间，往常很少出门的秋子衿也随着苏岩拜访了一些家族中的长辈，秋相如、秦星竹看在眼里，喜在眉梢。
苏岩即将要到国教学院，秋泰来有望进入嵩阳郡武试前三甲，秋子衿的病情似乎也有越来越好的趋势。
只是苏岩和秋子衿始终没有圆房，这又成了秦星竹的心头病
元宵节的时候镜湖那边有元宵灯会、诗会，还有舞龙舞狮，这是一年当中，广陵城最热闹的几天。等过了这几日，苏岩就要到京城，秦星竹琢磨着要不要和秋子衿开门见山一次。
…………
广陵北边山地，破败山寨是天鹰帮成员临时落脚的一处据点，夜色落下时，从嵩阳接壤羌戎那边过来的百骑进入山寨。
领头的男子鹰钩鼻，尖脸，无眉，身后高头大马上坐着天鹰帮的二寨主白面书生段玉楼，三寨主梁桐及其天鹰帮帮主的义子阎卷，一众人将无眉男子众星捧月般围在中间。
从凶戾气质到一目了然的地位，自然能很容易的分辨男子身份，天鹰帮帮主。
百余人驻扎在破败山寨，正月十四的时候，天鹰帮潜伏在城内的眼线陆陆续续将诸多消息传送了过来。
广陵王陈狄青、国教学院的燕文鸾、谢洪象这些人都去了京城，广陵的商家以秋家马首是瞻，成立了广陵商会。
伴随着这些消息的发酿，破败山寨中，杀气稀薄了天光。
…………
广陵河。
大大小小的码头上张灯结彩，有花船浮动在宽阔河面上，丝竹软乐声飘荡在夜色中。
白衣男子手指敲打着桌面，房间角落，在广陵黑市中给姬北赢、苏瑾化血经、燃血刀法的魁梧男子质感声音响起。
“天鹰帮帮主戚破来了。”
白衣男子敲打桌面的手指顿了顿，脸上有笑意绽开：“戚破终于来了，广陵王、燕文鸾等人都去了京城，正月十五，城门大开。他们能随便出入。”
“苏岩呢？”角落里面的好声音男子问。
白衣男子又敲了敲了桌面，“先让他们去杀，我们收局。”
“好！”魁梧的男子点头。
…………
广陵河下游。
一座租赁下来的仓库中，有身材高瘦的男人安安静静坐在一张破旧的桌子面前，气质老旧的就像是一块山岩。
上官烈站在男人的下垂首，铁塔一样的汉子脱下身上锦衣，更换上布衣。
耐心的用麻布将手中大剑卷裹起来，上官烈看了看四周和自己同样装扮的百余名扈从。
转身对高瘦的男人开口：“大人，都准备好了！”
男人点了点，没说话。
上官烈挥手，“分批入城！”
“喏！”
齐整的应诺声之后，百余人从仓库鱼贯而出，分时段活动向广陵城。
当日在眉水染坊，上官烈失手不说，自己也身受重伤，还有麾下被人掳去，上官烈让姓展的护卫拿装了信息的符袋求援。
这个期间，上官烈只安排乔装了的锦衣到广陵城监视动静，耐心等待后援，仓库里面气质老旧如石头的男人就是上官烈等来的后援，只有一个人，但在上官烈眼中，胜过千军。
不久之后，上官烈、高瘦男人、姓展的护卫一道走向城内。
正月十五闹花灯，广陵城山雨欲来风满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