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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看书 > 仙侠 > 寡人刘玄德 > 第二百五十四章 残兵败将(一)

冀州军驻地里,听闻颜良兵败,张郃不但不曾整顿兵马前去相救,反倒是令营中军士严阵以待,更是将关隘中每日巡守的士兵增加了不少。

此时张郃正在大帐中酝酿写给袁绍的军报。

颜良战死之事自然不可不说,只是要看如何来说。

虽说颜良之死是他咎由自取,可他与颜良到底是一起带兵前来。

颜良是袁绍心腹爱将,如今折损在此处,袁绍那里无论如何都不好交代。

张郃几次提笔又放下。

同为河北四庭柱,其实也有远近亲疏之别。

颜良文丑是袁绍心腹,他与高览则要差上不少。

他是个谨慎人,如今却是陷入一个两难局。

此时有关上的士卒来报,关外忽的出现一军,也不攻城,只是在关前极远处安营扎寨。

张郃皱了皱眉头,起身走出营帐,登上城头,举目下望,见一个环眼汉子单人匹马,正在城外大声叫骂。

听到此人的咒骂言语,张郃不但不恼,发倒是蓦然之间笑了起来。

他低声道:「来的正好。」

如今他正愁不知该如何给袁绍写战报,若是能击败眼前这支青州军马,也可算是他将功折罪,在袁绍那里也算是有了个说辞。

折损了颜良,能换来一个与刘备亲若兄弟的张飞,是笔划算的买卖。

关隘之外,张飞怒骂了半晌,见城中守军依旧没有半点反应,最后只得率军退回远处立好的军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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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益德莫非以为我是三岁孩童不成!」

那军士颤声道:「小人所言皆是实话。张飞酒后无德,是青州人皆知的事情。当初还差点引出天大的祸事来,若不是他与青州牧关系匪浅只怕如今早已没了性命。」

张郃微微点头,张飞酒后无德的事情,他在冀州都曾听到过一些。

他稍稍思量片刻,又看向那个年轻军士,沉声道:「你的意思是,如今张飞整日饮酒,城外的防守疏忽?」

年轻士卒连连点头。

张郃皱眉不语。

若是换了平日,他绝不会如现在这般犹豫,无论如何都不会出关一战。

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罢了。

只是如今前有颜良被杀之事,后有袁绍携大军将至,由不得他不犹豫。

即便到时袁绍念他这些年鞍前马后劳苦功高,可其帐下谋士如郭图等,也都不是什么良善之人。

这些人早就看他们这些冀州以外的外来人不顺眼,若是能够借机除去他张郃,想来他们绝不介意落井下石。

他在出神之时轻轻拍打着腰间佩刀,心中已经下了决断。

…………

第二日夜间,张郃亲自携四千军马出关,准备乘着夜色去袭击城外的张飞,武关之内只留下了一千军马守关。

武关依山而建,是个一夫当关的好地方,一千守军足以抵住数万人的正面进攻,这也是张飞一直不曾正面进攻的原因之一。

强行进攻,只能是用白骨铺路。

张郃携军而出,已经遥遥可见远处张飞寨中的灯火,仔细听去,还能听见沉重的鼓声。

此时他再不迟疑,如今已经到了这里,自然是要赌一赌运气。

他紧了紧手中缰绳,一马当先,率先杀入张飞寨中。

只是沿途却是不曾见到一个青州军士,就这般直直的杀入了大寨之中。

大寨之中灯火通明,却不曾有半个人影。

张郃自知中计,立刻拨转马头,想要率军离去,只有速速逃回关中,他才能有一线生机。

只是张飞既然设下谋划,自然不会给他这个机会。

此时营寨外喊杀之声大起,张飞率着青州军自四面围拢杀来。

张郃挺枪当面迎上那个手持的长矛的环眼汉子。

两者交马数合,竟是难分胜负。

张飞笑道:「张郃,看来河北四庭柱之中,你才是最符实那个。」

张郃左右打量,此时他带来的冀州兵马已然折损大半,再缠斗下去,只怕连他自己都要折损在此处。

他暴喝一声,挥枪迫退张飞,随后带着身边数骑亲卫策马而逃。

张飞笑了笑,也不追赶,只是指挥着手下军士稳定寨中局势。

…………

张郃匹马而逃,见张飞不曾在后追击,心中已经有了些不好的猜测。

只是如今他除了回到武关,再也无路可走。

此时他已率军来到武关城门下,大声叫嚷着要城上之人打开城门。

城门处却是全无半点动静。

城楼上反倒是有个将领探出头来,笑道:「张将军何归来之迟也?不知益德可曾好生待客?」

正是率丹阳兵循小路奇袭武关的牵招。

张郃苦笑一声,果然是如他猜想的一般。

此时张飞已然率军自后赶来,笑道:「张郃,事到如今,生死只在你一念之间。」

张郃心思电转,良久无语。

等待多时,他忽然调转马头,随后翻身下马,沉声道:「张郃愿降。」

…………

冀州,界桥以西,冀州军早以在此地驻扎多时,只是一直是严防死守,不曾出兵与对面的公孙瓒交手。

此地主将是袁绍故友,昔年的西园八校尉之一,淳于琼。

昔年西园八校尉皆是雒阳城中的一时人物。

曹操,袁绍,皆在此列。

淳于琼自然也是如此。

只是自与袁绍一起下了冀州,此人就多了个醉酒贪杯的毛病。

如今驻扎在界桥,闲来无事,他每日也要喝上几杯。

此时副将鞠义自外而入,见了淳于琼的醉态,眼中露出些鄙夷之色,只是很快便被他遮掩下去。

「将军,如今幽州军都快压到咱们头上来了,咱们何时出兵与他们一战?」

淳于琼看了这个自凉州来的莽夫一眼,整日里只知道打打杀杀,果然不愧是凉州蛮子。

他打了个酒嗝,笑道:「鞠将军不要心急,主公命咱们驻扎在界桥,为的只是阻拦幽州军南下相助青州,咱们只要守住此地就可以了,若是画蛇添足,只怕反倒是要挨主公的训斥。」

鞠义叹了口气,之前他虽然有相助袁绍夺下冀州的功劳,可袁绍手下将领不少,即便不说那河北四庭柱,也还有其他不少人物,眼前的淳于琼正是其中之一,何时才能轮到他上位?

他本想着此次若是能趁机剿灭公孙瓒的白马义从,以此作为踏板,回到冀州,到时定然能得袁绍重用。

鞠义又打量了一眼淳于琼,重重叹息一声,「将军与主公少年相知,追随主公的时日也是极长,可如今主公南争青州,是何等大事?将军竟然不能相随,义真是为将军感到有些不平啊。」

淳于琼饮了口酒,笑道:「有何不平,本初能让我在此地抵挡公孙瓒,这也是他对本将的信任,不然他为何不让你在此独当一面?「

鞠义点了点头,「将军说的自然有理,可如今南征青州是前所未有的大事。青州一定,则中原之地可传檄而定。如今张郃等人随着主公南去,大战连场,定然少不得立下功勋。将军在此地对峙公孙瓒自然也是天大的功劳,可到时论功行赏,只怕未必比的过那些随着主公南征之人。那时只怕有不少投效主公极晚的人都要压在将军头上作威作福了。」

淳于琼神色变了变,强笑一声,「不会如此,本初这人我清楚的很,他是个念旧的人。」

鞠义笑道:「主公自然是念旧的人,可想要众人信服,总是要做出个样子来的,拣选冀州的新人来替代一些老人,不然如何保证冀州人的利益。将军,莫要忘了,你可不冀州人。」

淳于琼吐了口气,沉默不语。

良久之后他才缓缓开口,「不想你鞠义还是个会说话的,你以为,咱们应当如何?」

到底是当年的西园八校尉之一,他只是稍稍思量,就知道鞠义此来必定是有所求。

鞠义见淳于琼果然上钩,沉声道:「如今只有一个法子,那便是将军出兵与公孙瓒一战,只要剿灭公孙瓒的白马义从,便是大功一件。若是能顺手取下公孙瓒的人头,到时即便是那所谓的河北四庭柱,也压不住将军的威风。」

淳于琼小口喝着酒水,如今他手中的兵马虽然算不得多,可桥对面公孙瓒此次所带兵马也不算多,双方不过是在伯仲之间。

未尝不可一战。

淳于琼看向鞠义,沉声道:「你有几成把握?」

鞠义正色道:「对付旁人不好说,可对付公孙瓒的白马义从,十拿九稳。」

淳于琼再次沉默,鞠义所部虽然只有八百余人,可战力极高,都是当初随着他自凉州转战而来,精通凉州战法的凉州人。

而且凉州的羌人战

法本就克制公孙瓒的白马义从,这也是袁绍将鞠义安排在此地的缘由之一。

良久之后,淳于琼才开口,「好,咱们就与他公孙瓒战上一场,到时应对白马义从就全靠鞠将军了。」

鞠义抱拳称是。

…………

鞠义回到自家军帐,早有一人在此等候。

是个身披甲胃的年轻人。

「阿衡倒是出的好计策,那淳于琼果然被我说动,已经应下要与公孙瓒开战了。」

鞠义极为兴奋,今日劝说淳于琼的说辞都是出自对面这个年轻人之手。

此人名叫陈衡,在他军中多时,聪明机敏,深通谋略,极得他的重用,可说是大戟士除他以外的二统领。

陈衡笑道:「淳于琼不过是出身好些,算不得什么聪明人,应对起来不难,远不如将军。」

鞠义点了点头,「下去好好准备,只要剿灭了公孙瓒,到时自有一场富贵。」

陈衡笑着应下,躬身而退。

…………

界桥以东,公孙瓒驻地。

公孙瓒正在帐中来回踱步,这几日淳于琼据桥而守,不敢出战,着实是让他有些气闷。

「公达,你当日说淳于琼定会出战,如今都过了这么些时日,为何对面的冀州军还是没有动静?」

对面的荀攸笑道:「不急,再等等,淳于琼必会出战的。」

公孙瓒虽然对荀攸的计策素来信服,可依旧是好奇道:「你如何能断定淳于琼会出战?」

荀攸倒是也不隐瞒,笑道:「自然是因为我在冀州军中有内应。」

公孙瓒一愣。

荀攸吐了口气,「这颗棋子,已然埋下多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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