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干嘛抓人！”钟灵怒吼。
相对她的激动，顾城还是一派悠闲清淡，“谁告诉你是我抓的？”
“……”
钟灵显然不相信他说的话，顾城看出来她的怀疑，摇头轻笑。
“不是我。”他说完，仰头将杯中的烈酒一饮而尽。
看着钟灵越来越难看的脸色，顾城嘴角的笑意却更浓了。
钟灵的脸色，在晃过来的冷光中，一点点失去了血色。她咬了咬唇，看向勾着诡笑的男人，咬牙试探问：“那，你知道是谁吗？”
顾城扯了扯嘴角，给自己满上一杯酒，不置可否。
钟灵衣角都被她的手绞的皱的不成样子，她纤细的手指，也若有若无的勒出红痕。心里发虚，一点自信都没有，犹豫半晌还是问出口：“你……可以帮帮我吗？”帮我把人找到，帮我把人带回来。
气氛顿时沉默，不知道是谁放了首极为抒情的音乐，钟灵却在这音乐中，坐立难安。她不应该开口让他帮忙的，他们没有交集，更何况自己暗中爆了她这么多料，没一样好的。
气氛凝固的让人窒息，钟灵悄悄的调整呼吸，想要自己看起来请如止水。可是时间一点点流逝，她真的快要在这沉默中窒息了。喉咙干的要死，让她忍不住吞咽了好几次。
终于在她快熬不住的时候，顾城缓缓开口：“帮你？自然可以。”
钟灵停下手指胶东衣摆的动作，倏地抬头看向他，眼闪着不可置信的流光。“真的？”她都做好了，被他冷漠拒绝的准备了。
顾城点头，“当然，不过……”
钟灵眼中的光痕，随着他的这一声‘不过’暗淡了些许，“不过……什么？”
“交换呢？”顾城笑了笑，说的风轻云淡。
钟灵瞪圆了那双漂亮的丹凤眼，一眨不眨的看他。光束一闪而过，顾城仅有片刻恍惚，面前这张清秀脱俗的小脸，逐渐转换成另一张
，让他刻之入骨的容颜。
她抿了抿唇，看了他半晌，才冷冷的回他：“我救了你朋友这么多次，还不够吗，你们可连声谢谢都没说。”在巴勒莫那一次，更是可恶，竟然还要把她扔去喂狗。想想都可气。
“你爆了我这么多次，我不也没对你做什么吗？”顾城悠然开口，目光淡淡的瞥了眼她放在腿上，纤细白净的小手。“不然，你这双小手，还那得了相机吗？”
钟灵紧蹙着眉，瞠目狠狠的瞪他，恨不得在那张妖孽的俊颜上，活生生的瞪出两个血窟窿来。
“顾城，你真以为我非你不可？”她倏地从沙发上站起来，高傲的扬着小下巴，“就算你不帮我，我一样能把人找回来，你以为我稀罕你！”至少知道人不在他手里，她就不用担心，会手他威胁。
钟灵转身要走，手臂却突然被用力往后一扯。她重心不稳，径直往后倒，下一秒便落尽温暖却带着诡气的怀里。
她被吓了一跳，连忙挣扎从他怀里起身，顾城勾勾唇，很好心的放手。“脑残！”她再一次要走，从他身前越过的时候，手腕又被他捉住。
“你干嘛？”
“就是想告诉你，能从陆氏手里要人的，只有我。”他笑的高深莫测，眯起的黑眸，满是狡黠的光。
他说的不缓不慢，钟灵却听得心惊。陆氏？怎么会是他们？
钟灵甩开他的手，佯装无恙的轻嗤：“你说我就信？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骗我？”
“你那朋友之前可爆过不少陆氏的事情，虽说掀不起大风浪，可却是公然向陆氏挑衅。之前一直相安无事，却还不知道收敛，却不知道收敛，上一段时间爆出的三角恋，更是把萧然都牵扯进去。不用我说你也应该知道，那女人可是陆焰宸的宝。”
顾城停了下来，抿了口酒，扫到钟灵煞白的脸色，没有丝毫怜惜接着说：“敢拍她
，胆子不小！”他啧啧两声，颇有几分赞扬的味道。
“关瑶瑶什么事，干嘛要抓她弟弟，你明知道那是我——”钟灵斥吼的声音渐收，顾城黑眸聚起冷冽，淡淡的扫了她一眼打断她的话，“可陆焰宸不知道啊。”
他扬手揉了揉后劲，然后将酒杯递给一旁的小弟。他站起来贴近钟灵，低头居高临下睨她，“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陆焰宸绝对不会允许被人伤害萧然，他的手段什么样，不用我提醒你了吧？那个小男孩……”尾音刻意拉长，“应该不会好过。”
“你们不是人！”钟灵抬头，胸腔里一团火焰想，像谁被浇了火油，阵阵往上窜。
被她骂，顾城一点也没有恼怒的意思。她也没骂冤他，不过就是有点冤枉他的好友了。
“所以……”他捏起钟灵的下颚，修长的食指有些薄凉，轻轻的摩擦她的脸颊。“丫头，要不要我帮你，你看要想好了。”
他的声音很轻，倒有几分拿着糖果，诱哄小孩的味道。钟灵却因为他嘴角勾起的那抹坏笑，身子一僵，脊背阵阵发凉。她想到了之前，在巴勒莫那一次。就因为她说不救人，他就要把自己仍去喂藏獒，头皮都发麻起来。
钟灵眉头蹙结：“交换什么，你想要什么？”
“要你。”
钟灵心里因为这里两个字，狠狠的一滞。想到了从他办公室落荒而逃的那次，脸不由的一阵红。
“理由？”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问出了这句话，如果知道顾城后面的答案是那样，她说什么也不会问他理由。
之间她话音落，顾城唇边的笑意渐渐敛下。那双幽暗的黑眸，在晃动的冷光下，有寒冰从潭底慢慢浮出。他没有着急回答，而是凝视她那双漂亮的丹凤眼，神情认真的，像是透过她的双眼，看到了让他日思夜想的人。
钟灵眨了眨眼，顾城收回捏着她
下颚的手，直起身子。等到嘴角的笑容尽散，取而代之的是面无表情的寒冰彻骨。
但是那聚起的寒气没有一会，便被他迅速敛下，又恢复了往日的玩世不恭。
顾城扯了扯嘴角，“辰辰希望我幸福，说你挺适合我，让我试试看。”他想让梁辰放心，所以他按她说的，跟她试试。但却想通过这次尝试，告诉她，适合自己的人，只有他爱的人。
而他再也不会像爱梁辰那样，全心全意的爱上另一个女人。
“这个理由满意吗？”顾城坐回沙发上，刻意忽略钟灵煞白的脸色，和她眼中那抹类似受伤的东西。
他想的是，这丫头会难过，应该是因为觉得伤自尊了。而他也不是一个回怜香惜玉的男人，所以没必要去在乎。
钟灵失魂落魄回到家里的时候，那道倒地的防盗门，已经被安好复位。陈瑶瑶几乎在她开门的瞬间，飞奔到她面前。
“怎么样？灵儿。”她拉着钟灵的手，探头越过钟灵，想身后望。期待中的人并没有出现，陈瑶瑶眸光渐渐黯淡下去，“……小智呢？”
她害怕的声音都在颤，却丝毫没有要怪钟灵的意思。这让钟灵更加愧疚，“瑶瑶对不起……”道歉的话下意识说出口，陈瑶瑶神情一滞，紧抓着她的手松开。
钟灵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连忙拉起陈瑶瑶的手，“不对不对，我刚刚说对不起不是因为小智……”她转念一想这么说也不对，“哎呀，也是因为小智……”
看好友的脸色因为她的话，白一阵青一阵的，索性不解释。“瑶瑶，我想说的是，你放心，小智不会有事。一会就回有人把他送回来的。”
“灵儿，你怎么了，怎么说话乱七八糟的。”
钟灵语塞，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说实话，只是在跟陈瑶瑶说话的时候，脑中来来回回播放的都是顾城那句话。
—
—我要你，我要你做我的女人。
说实话，当时听到顾城这么说，钟灵心里多少还是有些窃喜的。可是他又告诉她，因为梁辰说她挺好，让他试试。
钟灵尤其气闷，胸腔里憋着一团火。她梁辰算老几，自己好不好，哪里轮得到她来评头论足。
可是啊……
钟灵自嘲的勾了勾嘴角，她在顾城那里就算老大。看，这不就是。她也许只是随口说一下，顾城还不是当圣旨一样执行。
那她是不是该在下次见到梁辰的时候，亲口跟她说一句谢谢呢。
钟灵没回答陈瑶瑶的话，而是抬头瞥了眼墙上的钟表，“我们应该还能赶得上给小智过生日。”
果然她话音刚落门铃便响了起来，“小智？”陈瑶瑶看了眼钟灵，快步向门口走去。
果然大门，一个面色清秀的小男孩，俊秀的脸上，却没有过多的表情。小智任由人领着，关顺的站在门口。而他身后送他回来的人，正是顾城的下属——赤隐。
钟灵看都没看他一眼，在陈瑶瑶把小智接进来的时候，她扬手猛地将门一关。
“砰”的一声，门在面前被关上。赤隐无奈的扶额，他招谁惹谁了。
热热闹闹的给小智过完生日，到了凌晨一点的时候，在陈瑶瑶和小智都睡了之后。钟灵收拾好行李，然后走到客厅。
她花了五个小时，将卧室和客厅的屋子收拾了干净。房内里里外外，该换的都换了个遍。在外面的天色渐渐泛白的时候，她才洗了把脸，听着水龙头里哗哗留下的水，心里乱的像缠绕在一起的绳子。
她狠狠的将脸上的水珠抹掉，然后抬头看向镜子里，有片刻恍惚。
钟灵关了水龙头，走到客厅里，悠然的将杯子里的咖啡喝完，打开笔电噼里啪啦一阵忙。最后在天彻底白了起来的之后，给陈瑶瑶留了张字条，便轻手轻脚的拖着行李箱，走出公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