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后,詹姆自然不会想给恶客安排什么宴席,他晚饭简单有快速,黄昏时分,我和他在神木林里碰面了。
凯岩城的鱼梁木,是我见过最张牙舞爪的,我上下打量,埋汰道:“啧啧,就和你们家的家风一样,你看,这木头都快变成野兽了。”
“您就不能温言对待您的臣子吗,我的女王?”詹姆嘴里毫无对女王的恭敬,双手枕头,站在我身边,剑鞘打着铠甲,叮当作响。
在确认真的一切平安之前,这位公爵可能觉都会睡不好,所以,在自己家穿着铠甲,也能理解。
“你的身边就和君临的红堡宫廷一样谎言横流,所以真相就成了一把利器嘛,”我毫不留情,“我可没有说,我要你这么个臣子。”
“是哪个混球说要把我的双手绑在后面,再时不时玩上几次,嗯?”
我抱起手臂,“这话,我可不知道是谁说的,俘虏你那会儿,我可没说过,所以,你为什么要说已经效忠于红王了,詹姆?”
詹姆沉吟:“攸伦既不尊重协议,也不遵守承诺,他派来使者唯一的原因,只会是想听到高傲的狮子,叩头求饶,这比直接把一窝雄狮毒死,要更加让他身心舒爽,换言之,哪怕我给他当狗,又凶又狠的那种家犬,我最终,也会被他给杀了吃肉。”
“我的军队可离西境远得很,”我提醒詹姆,“如果他立刻进攻,我可来不及救援。”
“先顾内部吧,”詹姆蹙眉道,“攸伦的进攻还有一阵子呢,而我这边也不可能去进攻河湾,至少不能仓促行事,要先联络盟友和臣属,听取意见,纳进谏言,草率的上阵应敌,只会唐突乱撞,而非基于全局。”
“你可以别把你爹教训你的话给我这重复一遍又一遍吗?!”
关于战场和战争,我倒是不担心。
我有把握,把北方的北境、河间、谷地和西境拧在一起,哪怕西境和其他的三个国度恩仇不断。
我怕的,是魔法和阴谋,毕竟,这是头一次,我的敌人,在魔法这事里,赢过了我。
而当下最紧要的,是我脚下的这块巨石,凯岩。
从哪里,能够攻破城高地深的凯岩城?
内部!
“反正,你得采取行动,”我给詹姆公爵下了个结论,“我会尽量帮你处理玄乎的那部分,战场交锋,你必须承担你的那部分责任。”
“看看,看看,镣铐爵士在教狮子如何带兵打仗咧!”詹姆笑嘻嘻,“只要别随便来个人就说自己其实是红王,其他的事儿,我还是能搞定的啦。”
得了,不跟他扯这些有的没的,直奔重点吧!
“关于,你家地下那些隧道和洞穴,你知道多少?”我正色道。
底部的港口和顶部的环堡,我不担心,毕竟这些区域都在阳光之下,不可能会毫无所察。
我担心的,还是凯岩内部的那些数千年来的通道和内室。
“地牢,隧道?”马大哈公爵傻愣愣地,“能有什么事?没有岩石包裹的部分,墙壁厚度超过五尺,仅有的窗格和栅栏都用最坚固的钢条打造,是历代公爵及亲族监工所筑,而且,付给守卫的钱,比他们去仪地跑趟海还多,贿赂也很难。”
从七国去一趟仪地,搞航海贸易,至少可以供出一个伯爵,这是个夸张的修辞,听听就好。
“那你觉得凯岩城还能哪里出问题?”我问。
“不是那批使者吗?我琢磨着要不要找个理由把他们来的人全吊死。”
这倒是很干脆,把莱昂诺·提利尔以及海塔尔家族的加尔斯全杀了。
“海塔尔家族未必铁心支持攸伦,或者说,海塔尔数千年的古老血脉,恐怕不会甘心就此折服于自己最痛恨的铁民海盗,”我劝阻道,“没必要把他们往敌人那边赶。”
“那你的意思是?”
“有没有凯岩城内的传说故事之类?”
“有很多,我通通不感兴趣,”只知道剑和瑟曦的詹姆干脆地表示,“那些故事,你得问别人,辛苦——”
“大人!有一位红袍僧求见,声称自己叫艾利斯特·萨威克。”
叫什么,你再说一遍!?
“红袍僧?”詹姆大人转身细问,“我不记得我认识什么红袍僧,萨威克倒是个熟悉的姓氏,河泉城的?”
“是的,大人,他说,他发现了寒神先锋的诡计,意图谋害公爵,扰乱西境的阴谋,特来揭发!”
这个蠢货,又来了!
“你去看他吧,我去找找看,凯岩城内部,有没有哪里很可疑的。”
反正,尸鬼莫波晚上不睡觉。
“顺便说一句,”我唇角露出笑容,“所谓的寒神先锋,就是我,红王莱雅拉,处置好喽,我的封臣。”
显然,我们的詹姆公爵只是把故事和历史当做闲谈来听,实际上,敌人因为担心他而设陷阱,实在是毫无意义,他根本就不知道多少自家的古老传统,以及和其他魔法有关的事。
要寻找什么轶事传说,关于凯岩城的,应该问谁?
学士,当然,这里的克雷伦学士一定很了解自己住过多年的城市。
不过,学士之外,还有一个人,虽然这个人也不屑于魔法,不过,他至少会把故事当成是知识,然后好好地记到脑子里。
【潘托斯马王宫殿】
咚!咚!
厚重的花雕柚木门被敲响,上头描绘的,是多斯拉克的骑兵军,席卷萨洛尔王国。
“进来。”
虽然是深夜,我依旧伏案工作,抬头一看,启门入内的,正是我的红王之手,提利昂。
这个侏儒和他哥哥一样有一头漂亮灿烂的金发,可是脸蛋,却无法恭维,加上这段日子里平添的两道伤疤,更沧桑了。
“何事召见,荣光?”他脚步敏捷,一跃而上,坐到了桌子后,我对面的高背椅里。
“我还没说免礼呢。”这帮兰尼斯特,永远把自己当熟人看。
“如果你要问边境的多斯拉克领主贾科的战况,我得说还不错,没耗费多少野火与…火药?是这个词吗?”
“没错,”我盖好手里的文件,摆出要谈很久的模样,“这样最好,引火物要用在刀刃上。”
“那么,还有就是‘虎袍党’?我想您看到报告了吧?”
“关于那帮瓦兰提斯暴民?嗯,这帮奴隶转头就把自己曾经是奴隶的事儿忘了,居然惦记什么瓦兰提斯的荣耀,和奴隶又没关系。和这些都无关,首相大人,我是想问问你家里的事儿。”
“我家里?”他反应很快,“瑟曦和——”
“关于凯岩城,提利昂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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