驼鹿屹立在大地上。186txt.com他比所有人都要高。
锦衣卫围着朱由检，绕着整个大营骑行了一圈。
又回到原点时，鳌拜勒住了驼鹿的缰绳：“制台，还要再骑一圈吗？”
“够了够了，挺好玩的。”
不知道怎么的，让他想起了动物园里那些骑马的项目，让他想起了马场里那股挥之不去的臭味。
这驼鹿的味道其实也不太美妙，但酷炫。而且骑乘的感觉远远比马更舒适。
“那些蒙古人，能骑着驼鹿打仗？他们能骑多久？”
“能一直骑下去。驼鹿不用训练就能走出和走马差不多的步子，四蹄都不会飞腾起来，而是总有一只脚着地。制台你可以试试，跑起来的时候非常平稳。”
“要不，我试试？”他向旁边的邵纲征求意见。
“还是别了。”邵纲摇了摇头，“这驼鹿太高，而且没有鞍。”
“行，我听你的。扶我下来吧。”锦衣卫端来了加高的马凳，才让朱由检从上面下来——有那么一瞬间，朱由检觉得这驼鹿的背比一辆小汽车还要高。坐在驼鹿的背上，竟然有坐在车顶的感觉。
踩着马凳落地，他回头一看。这驼鹿似乎比刚才更大了，竟然占满了他整个视线。
“好家伙...老邵，它的肩好像比我高。不对，比你都高不少啊。”
“这头鹿要是白色的，说不定能当祥瑞。欸，鳌将军。”他问鳌拜，“有没有白色的？给我弄两头来。”
“白的？有，但是得等等。送到这来还是送回南京？”
“送南京去。我回去的时候再用。”
“那我去吩咐一声。”他把缰绳递到邵纲手里，“失陪制台，我一会回来。”
等鳌拜走了，他才问邵纲：
“你不是不喜欢祥瑞吗？”
“这个有用啊！这个又听话，力气还大，能拉不少货。我不喜欢长颈鹿那样的麒麟，是因为那玩意儿一点用没有，脾气还大。长颈鹿也不如熊猫，熊猫多好玩？这个驼鹿就不一样。它丑是丑了点，但是能拉货。弄头白色的就能当祥瑞了。”
“然后还能找礼部报账？”
“咳...是这样。养祥瑞嘛，这是祥瑞啊！可不得让礼部来拨银子。我们就辛苦点，出力气就好——制台，要没什么事我就要开始给这鹿量一量身段，给它配一套鹿鞍。我还不知道鹿鞍怎么坐，这鹿背好像比马背宽不少。”
“要不你先拿骆驼鞍试试？”
“有道理。”邵纲点了点头，“驼鹿驼鹿，它是鹿，也有驼峰嘛。我试试。”
他伸手一掏，不知道从哪掏出一卷丝线，细的近乎透明。
邵纲拽着线卷伸长，先用自己的臂展比划，定了个位，然后就在鹿脖子上套了一圈...
“诶诶诶！不要啊！”克里斯蒂娜忽然窜了出来，“现在就要吃吗？吃之前让我先骑一下！我从小就想去芬兰骑驼鹿，现在总算碰到了！让我骑一下再吃吧！”
“额...你为什么觉得我们要吃它？这可是好不容易才运过来的，亲人的驼鹿。”
“原来不是啊。唉，我以为要切鹿了呢。”
“怎么切？”邵纲莫名其妙地张着丝线，“用这个？诶呀，这一卷不行。这一卷线是用来勒人的，要的就是留全尸，还可以当尺子用。要切人采用钢丝才行。”
“还真有啊？！”
“那当然有。要打包带走的时候，还是软绳子比较方便，剃得干净不飙血。但是我不爱用，钢丝用完了得擦，擦不干净就生锈。弄坏了就要重新做，要从小孔里边把钢丝给‘拔’出来——我手上这个就只是普通的丝线，只是韧一点。嗯，很韧，我全力拉拽都不会段。”
“拿你怎么量的？”
“我以一比划就知道了，不需要刻度。而且我自己比划之后，手上就有准头。给畜牲做鞍鞯要比给人做衣裳更仔细，因为人疼了会叫，畜牲不会。回头要是没做好，突然断了，制台你突然从驼鹿上掉下来，那我的罪过可不小。”
“诶呀，骑驼鹿要什么鞍。”克里斯蒂娜摸了摸驼鹿的头，攀扯着驼峰一跃而上——
“你搞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有多大功夫在身似的。”朱由检放下了落在他手上的克里斯蒂娜，拍了拍她头上的灰。
“抱歉...抱歉...这是童年的梦想，有些激动。”
“你童年的梦想怎么这么多？”
“你要是一天到晚看书，你也会有许多梦想。”
“那你有没有清单什么的？”
“梦想清单？我哪有那个闲工夫，我忙死了。不过驼鹿这几件事我倒是记得——我听说芬兰人曾经骑着驼鹿和我军对抗，所以我也想试试骑驼鹿是什么感觉，能不能把驼鹿带到欧洲去作战。”
“原来你的童年梦想是这种画风的？”
“额...确实在城堡里长大，但我才是坐在王座上的那个啊。你是以为有什么到处飘泡泡的梦？那个倒是有，现在才有。我小时候对当国王之外的事完全不感兴趣。这个驼鹿嘛，天真的我竟然以为驼鹿可以帮我讨伐南边那群德意志人。”
“结果呢？”
“结果和你看到的情况一样呗。首先这种驼鹿骑兵根本就没有办法大规模组建，每一头驼鹿都不可复制。其次，驼鹿在天气热的地方不如马。驯鹿倒是有一大堆，但到了南边一样不行。而且驯鹿太小了，只能驮得动人，人以外的物资一概驮不动。不过现在，你是不是发现了新的功用？”
“对，你看出来了？它酷炫！骑马的人到处都是，骑鹿，还是这么大的一头鹿的，这就是姜子牙啊！”
“嗯...欧洲没有这种传说，但是鹿经常被当做丛林中的精魂，或者神灵。如果你骑着鹿，这就象征着对‘荒野’的征服。如果神罗皇帝来的时候，你骑在鹿的背上，那么你可以吓到他，但是吓不死他。因为这只能说明你征服了荒野，但随便一个老萨满也可以征服荒野。所以你不但得骑着鹿，你还得来点大动作，彰显你对文明世界的统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