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让尽可能多的人都见证到神迹，朱由检专门挑了一张来裁开。199txt.com这张的内容和其他卷有重复，不是孤本，就算裁剪开来用也能替代。
用蜡和水印密封好之后，这些被裁剪开的经书都封在两块玻璃之间。这一块块玻璃板就是现在研究“死海古卷”的资料——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叫死海古卷了。如果名叫死海古卷，谁都知道这玩意儿要去哪里挖。现在这些名义上都叫“震旦古卷”，有人问就说是“从震旦的书库里拿出来的”。问有多少，就说不知道，太多了数不清，穿竹简的绳子都“朽而不可校也”。
“好东西，好东西。”
“好好好好好！”
一群人围着一块玻璃板搓来搓去，不时地还爆发出叫好的声音，不知道的还以为在搞什么搓玻璃大赛。
“凤凰王大人，他们都在看您提供的‘古卷’。他们都看得很入神。”
阅览室的门口，牧首正扶着银杖，向朱由检展示。两人从一个一个阅览室的门口走过去，就像班主任陪着教导主任一个小窗一个小窗地看过去。
“他们都能直接看懂？”
“他们都是训练有素的教士。虽然不能一眼就明白，但希腊语大多是他们的母语，或者至少也是他们在教会中日常使用的语言。所以他们很快就能听懂。”
“你说‘大多’，那除了希腊人，他们大多来自哪里？”
“主要来自巴尔干。实际上大多数教职人员都来自巴尔干，希腊地区的无论人口还是教育都已经逐渐凋敝，但从总量上看，教会中的希腊人不在少数。因为诸多希腊教区的僧侣们几乎是世袭的。”
“我听说他们可以结婚？”
“是的，我们并不限制僧侣进行婚配，这也是一种折衷的政策。我们对教会的控制要远远弱于罗马主教，许多地方教会根本就等不到我们外派主教去接任，只能让他们自行‘解决’一些问题。不过若是已经进行了婚配，他们也不会获得升任，最多只在一村或者一镇的教堂里工作一生。您现在所看到的这些，都是把自己奉献给神的人，他们没有家业的限制。”
“嗯...这倒是很折衷的办法，我就知道罗马人也喜欢折衷。而且我觉得，天主教的做法有时候太过了。村子里的驻扎一辈子的和尚都不让他们结婚，那可不就...是吧？”
“咳...咳咳...其实我也有听说，听说罗马主教那边对小男孩有一种特殊的喜爱。我们这边就没有这种情况，我们的教会中占总人数最多的‘白品僧侣’，那些直接在村镇中执掌教堂的僧侣，他们都可以结婚。”
“不过这会不会引起一些规则上的模糊？比如会让更高级的神职人员也结婚。”
“您可能是在说莫斯科大牧首，罗曼诺夫家族的族长。不过那是一个偶发事件，他是被迫离婚被迫出家，在那之前他已经结婚了。谁也没想到这反而帮了他，让他的罗曼诺夫家族在后来沙皇即位的斗争中取得了优势——也不知道当初抓他去修道院的人有没有后悔。”
“所以，大部分时候，这个机制都安全可靠？”
“大部分时候一定是这样。但就算罗马主教本人，偶尔也会有私生子不是吗。我们只能保证，所有主教一级的僧侣不会有合法的子嗣，这是我们对上帝与凯撒的承诺。”
“我本人没什么意见。不过，还是莫斯科那边的问题。你们也知道...”他朝四周看了看，“这里有来自俄罗斯的僧侣吗？”
“有，而且有很多。”
“那你们现在和莫斯科牧首区的关系是什么？”
“我们这里和罗马主教不同。理论上所有的牧首区都互相独立管理，所以本来就互相独立。只是出于传统，普世牧首与罗马帝国同体。所以在未能形成独立牧首区的地区，由普世牧首，也就是本人进行管理。如果已经形成了牧首区，就本人没太大关系了。”
“那你，能不能对莫斯科主教做些什么？”
牧首顿了一下，在原地停了几秒：
“您是在问，克里斯蒂娜陛下前往莫斯科进行讨伐的事宜？没错，我们可以帮忙。”
“你能不能绝罚？”
“等等...”他听翻译说完，“您说的‘绝罚’，似乎是天主教一方的概念，虽然用的词一样。在我方的概念中，绝罚仅仅指不与某人进行‘共融’，比真正的绝罚还差一级。”
“这具体的区别是？”
“我先给你说共融吧——很简单，现在只有我们二人在这里，我和您简单说一说就行。从最简单的神学原理来说，人都有可能犯罪，犯罪了就要受罚。但是，我们教会中的圣人太多了，他们不止可以救赎自己，还可以把他们福共享到教会里，帮助那些功不够的信徒。而这些超量的福要怎么分配，就是教会的职能了。‘不与其共融’，就是不和他分享这些满溢出来的福，他以后怎么样就看他的教化。”
“合着这是碳排放券是吧，我不排放碳就有碳指标。”
“额...听起来用的词不一样，但似乎是一个意思。总之，绝罚就是不和他共享教会的福。这不意味着此人一定会下地狱，只要他问心无愧就行。”
“那你刚才说，还有更严重一级？那是什么？”
“那叫咒逐，对应罗马主教所说的‘绝罚’。就是开除出教会的意思，意味着双方的分裂无法弥补。所以前者可以叫‘小绝罚’，是个暂时的状态。后者叫‘大绝罚’，就当没这个人。”
“很好。那么。”朱由检指着北方，“你能不能给我...那叫什么来着？咒什么？”
“咒逐。”
“对，你施法，给我咒一个。要求莫斯科牧首归顺君士坦丁堡，否则就咒逐整个莫斯科牧首区。”
“哦，凤凰王大人，他们一定不会归顺的。”
“那你就一定会咒他们吧？”
“我...我试试，我的法力可能不太够，一次咒的人太多了，我们的小教会没有办法一次咒那么多人。我觉得您只咒牧首本人就可以，我其实建议您咒那个死人。”
“哪个死人？”
“就是罗曼诺夫家族的法皇，莫斯科的大君，沙皇的父亲。虽然已经死了，但他的行为明显违规，当然是要咒的。完全有理由去咒他。”
“很好，那你现在就可以写信了。会写吗？不会就去找哥萨克，让他们教你，他们可会写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