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林将军，这是来自上面的命令。wanben.info”借助着翻译，柯尼斯马克与林庆业对话，“这次就由我们两个来打头阵。”
“那功劳怎么折算？”
“凤凰王大人的意思是，我们各算各的。我们都有各自的观众，我们从各自的观众那里领赏钱。”
“这怎么听着我们像是唱戏的？”
“对面，也差不多吧。他们一直在集结骑兵？”
“我来得早些，我来的时候就那样了。”林庆业放下望远镜，“你看那边，那边有个...有个椭圆形的场地，按照地图来说，那里原先是罗马的赛车场，现在拿来当做奥斯曼的校场。有一大堆具装骑兵在那里集结。”
“我们也不好说太多，就按照规矩来，我们顶在前面，你们站后面。”
“凭什么你们顶在前面？”林庆业看着他，“难道不应该是我们顶在前面？”
“这是凤凰王大人的命令，我们这里有一批威尼斯陆军要垫在最前面。你要是能指挥得好，你就往上顶。你会说意大利语？”
“你这么积极，听着像是你能有封爵似的。”
“我可以受封为瓦良格人，这是另一种荣耀，你不会懂的。”
“抬旗嘛，谁不懂。行了行了，我知道你什么意思。你急着抬旗，我不拦着你的大路。”
“没想到您竟然这么通情达理——您叫什么名字？您这个朋友我交定了，我父亲都没您这么通情达理。”
“我可没那么通情达理，只是见多了你这种为了抬旗而不择手段的人了。”林庆业确实见过不少这种人——被纳入八旗的朝鲜人有三个半分佐领，实际人数甚至可以凑出来七八个佐领了。
作为坚决不投降的林庆业，他见多了去趋附建州那边的朝鲜人。
朝鲜人奉行事大主义，这并不意味着朝鲜一定要一直忠于朝廷。在任何时候，朝鲜都有一大批人，甚至包括朝鲜王在内，对事哪个“大”保留了自己的看法。
这也是为什么朝鲜王要在大明完蛋之后打起“反清复明”的大旗。因为如果不是他来打起旗帜，那谁来打，冲着哪一方来打旗，就都由不得朝鲜王来决定了。到时候轻则内部生乱，重则招来多尔衮的干涉，进而三次上演“胡乱”的残局。
朝鲜已经被多尔衮平推两次了，两次都没有什么改善，再来一次也是一样。
这种时候，自然也有许多朝鲜人选择“事”建州的“大”，甚至多得都凑出了七八个佐领。
这些不是投靠建州的朝鲜人的全部。不少人没进入到旗内，但也有了个身份。进到8个佐领内的，有的进到包衣佐领，这倒也罢了。里面有几个佐领竟然能进到满军旗内，还是正黄旗，这就是多尔衮亲自点选的了。
正黄旗，正白旗，这两个“上三旗”内都有朝鲜人组成的正身旗人佐领，形成了从旗人、包衣到民人的多层升格链条。在大门关闭之前，不少朝鲜人都顺着这条路往上爬了好长一大截。
林庆业听到这个词，就知道“罗马”那边要发生什么了。
“这位...震旦将军，怎么称呼？”
“我姓林。”
“哦...林将军，我能不能询问一下，我要怎么才能往上‘抬’？”
“你竟然要问我这么一个忠诚的朝鲜人该怎么抬旗...好吧，其实你问对人了，我确实知道。首先我问一下，你们那个旗，叫瓦良格是吧？有哪些人？”
“有诺斯部、德意志部，和斯拉夫部。”
“这有什么区别吗？”
“有，诺斯部是克里斯蒂娜陛下的老家。德意志部是他的亲族，他的母亲就是德意志人，我也是德意志人。相比较诺斯不，德意志部的分布更广泛，人也更多。诺斯部和德意志部本身也都是亲族；而斯拉夫部是罗马帝国统治下分布最广泛的民族，是克里斯蒂娜陛下即将统治的地方。”
“好家伙！这怎么一模一样？怎么连满蒙联姻都学了？那克里斯蒂娜陛下，其实也是联姻结果？”
“是啊，她父亲是诺斯部的人，母亲是德意志部的人。”
“那已经神功大成了啊！还学什么学？”
“原来...原来是这样，原来不只是从她那里开始，从她父亲那里就开始了啊。”
“我不知道你们的克里斯蒂娜王是怎么想的，但她和她的父亲一定深谋远虑，从几十年前就开始要成立这个瓦良格人了。现在这个瓦良格才刚刚成立吗？”
“是这样的。”柯尼斯马克连连点头，“现在有什么要注意的地方吗？”
“往上爬。兄台，我告诉你，现在是最关键的时候。而且最好别挤在蒙军旗...哦不，最好别挤在德意志旗里面。你要削尖了脑袋，往她本家，也就是诺斯部里面挤。”
“可以按照族裔来分的，我能挤得进去吗？”
“当然能，我们朝鲜人都能挤进去满军旗。我跟你说，你一定要削尖了脑袋往上挤。”
“为什么？待在自己这个旗不好吗？”
“问题可大了，因为这就像...你们那有没有水田？”
“没有。”
“那漏刻有吗？”
“我大概能听懂漏刻的意思是，用水滴来计时？书里有过。这个比喻怎么打？”
“这就像漏刻一样。漏刻是从上到下放置的一排盛水的容器，当上面放水的时候，一定是把最上面的先盛满，才能流到下面。当水流充足的时候，大家都一样。但万一哪天水流不足，打个比方，水少了一半——那么，如果有那么一群人，分别从每个漏刻里面取水吃，哪个先渴死？”
“我明白了...如果少了一半的水，不是所有漏刻都渴死一半，而是从下往上开始渴死？”
“就这个道理。放水的时候，最上面的先吃饱。缺水的时候，最下面的先饿死。你们那个瓦良格，迟早有哪一天会到水不足的时候。所以你要趁早往上钻，一定要第一个吃水，从最上面的漏刻吃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