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姓，那个葛克号还傻愣愣地在原地没动。158txt.com”
“很好，看起来对面的船上也不是什么‘超人’，他们恐怕在想这种时候应当怎么办——这是他们从未见过的打法。想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找出办法，恐怕得让那个传说中的巴巴罗萨活过来才行。现在他们是没机会了，我听说奥斯曼的‘高门’里都是耶尼切里和其他苏丹的家奴，这些人怎么能搞好海军呢？他们连冬天刮什么风都不知道——外面风向如何？”
“几乎没风，但不太碍事。其他斗舰已经聚拢到旗舰后面来了，现在要往前冲吗？”
“不用，按照计划来。斗舰太金贵了，不要在这种地方浪费——让旗舰带头，前进到船团的后方，然后停船纵火。不要管那些被‘网’兜住的加莱船，瞄准那个葛克号。这是战前会议上点名要干掉的标志性目标，是奥斯曼海军的象征。就算放走其他的船，也务必要把这艘留下。”
“那么，我们要靠多近？”
“距离选定在...400公尺。”他在海图上画了条线，“逼近到400公尺的距离。这个距离上火炮几乎没有准头，谁都打不出来准头。但我们不需要准头，因为这个距离不但可以打大号的火箭，还可以用一窝蜂来打。让全船都把纵火的火器准备好，我们要放火了。”
——“帕夏！他们过来了！震旦真正的战船过来了！”葛克号的船长注意到了正在靠近的斗舰，“那是真正的战船！和那些海龟不一样，那时战船！每一艘都跟葛克号差不多大！”
“果然，我们还是能获得一些战果。靠上去。”
“帕夏，帕夏，我们靠不上去。现在没有风。”
“难道不是有船桨？”
“哦...我的帕夏，我早就跟你们高门说过了，船桨只是装饰，但你们这些大人物从来就不懂。葛克号和西班牙无敌舰队里最大的盖伦船一样大，这么大的船根本就不可能用船桨来驱动。如果没有风，葛克号只能跑2节，最快4节，比人走得还慢——难道您刚才没发现？我们开了好久才刚刚出金角湾。”
“有这么慢？”
“可能是水手的号子让您产生了错觉，但我们一直都以很慢的速度往外开——换而言之，即使我们现在想要回金角湾，这么短的距离也还是要开上好几小时。这已经是最快的速度了，如果碰上逆风，恐怕到今晚都回不去。”
“那这个船桨岂不是一点用都没有？！”
“其实还是有那么一些用的——这些船桨可以用来转向，葛克号转向的速度要比其他盖伦船快多了。其他盖伦船一定要在有风的时候，用船首的帆来转向。而葛克号自己就可以慢慢地挪。”
“那他们为什么这么快！”
“似乎是因为...因为船型。”船长回答，“葛克号毕竟是盖伦船，您如果见过其他的盖伦船就会知道，盖伦船其实和酒桶差不多圆，船底也几乎是平的。这样的船型更适合时常有大风的大西洋，而不是风平浪静的地中海。而对面的震旦船，我不能确定其具体的性能，但看起来就非常的长——这长宽比简直和巡航舰一样，但我从没见过这么大的巡航舰。如果加勒比的海岛用这样的船来当海盗船，西班牙恐怕连一船金子都送不到欧洲大陆来。”
“那我们现在岂不是应该升起风帆？”
“理论上，我们确实应该升帆。”船长回答，“但考虑到安全，尤其是在对面已经开始喷火的时候，我们还是别升帆了吧——帕夏，帕夏，如果要跑，我们现在就应该跑。”
“我说过，现在跑和直接送死没什么区别。不要再说了，把船...你们怎么说的？怎么用炮轰？”
“把侧舷对准？”
“对，没错，对准侧舷。转过去！他们已经到不远处了，赶紧转过去！”
“等等...帕夏！这有问题！”船长指着前边，“他们停船了！”
“这距离，有问题吗？”
“距离太远。葛克号只有底舱的几门重炮可以在这么远的距离上瞄准，其他的打不到。”
“为什么这艘船什么都办不到！”
“因为...因为帕夏，盖伦船应当使用盖伦船的战术，而不是混在一堆加莱战船里面当靶子！我和高门说了许多次，我们应该多造一些加莱塞船，而且要够多才行。现在只有这么一艘葛克号，这只能做苏丹的海上游轮罢了。盖伦船的窗子大，视野好，正适合做游轮。”
“你说了也没有用，造一艘加莱塞船的钱能盖好几个澡堂了。盖澡堂能收钱，能让城里的市民们开心，而造加莱塞船只会让他们觉得帝国在没用的地方乱花钱。用我们手头的船继续打吧，不要慌。我有信心，这个距离上可以开炮。”穆萨帕夏以耶尼切里的军事素养来估测，“即使是在船上这样不稳定平台上射击，我也有信心打中那些震旦船。”
“但他们好像也能开炮...诶？不对！他们没有开炮门！他们来炮门都没开。帕夏，他们的人都在甲板上！”
——“好像差不多了。”
郑成功从舱门的窗口往外看，甲板上已经站满了水兵，他们手上所持的并不是兵器，而是大家的“老朋友”，一窝蜂，那种堆在仓库里足够每个人拿12台的老古董。现在的斗舰上也带了一堆，其中有不少一窝蜂甚至是天启年造的，已经临近报废期限了——虽然以朝廷之抠门，就算到了期限也不会报废，但能按时打出去总是好的。
这个距离也并不需要其他的火箭，只需要一窝蜂就能打。
“东家，已经准备好了。我们是直接在甲板上打，还是放小船打？”
“直接在甲板上打吧，这是战场，没法慢悠悠地放小船来轰炸。反正甲板宽敞，把帆落了就是——也给我一个...不，给我3个，这玩意儿玩起来还挺过瘾。我就在门口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