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的‘卡bug’战术失败了？啧啧，浪费了我的好茶。liangxyz.com”郑成功斜着身子，靠在桌上，“所以最后还是要看咱们的。你这个大舅哥不太行啊。”
“什么大舅哥二舅哥的，这和现在事没关系。现在的问题是，因为波兰的‘bug’太多，连他都卡不住，导致波兰并未把普鲁士给突出来。但他的行动也不是毫无效果，他让施拉赤塔充分认识到自己的‘黄金自由’有多么黄金，现在有不少人恐怕都蠢蠢欲动，想要模仿他。”
“这叫什么？叫始作俑者？”
“大概吧。总之，计划成功了一半——当然对我们来说是成功了一大半。因为他能不能收回普鲁士，跟咱们没太大关系。把波兰卡住才是重中之重，这一点他完成地非常出色，甚至还后劲十足。他这么一撤，比他在的时候还要多十倍的乐子。”
“啧啧，明白了，这是治本不治标。”
“也可以这么说吧。总之，对咱们来讲是赚到了，而且物超所值。我打算给那家伙颁个大大的早字金牌，用来表彰这样一种不惜一切代价效忠大明的奉献精神。”
“为什么是个‘早’字？”
“因为《说文解字》有云：早者，晨也。晨者，早昧爽也。二字互训，引伸为凡争先之称。他尽心竭力为大明效忠，争先恐后，生怕落在其他人后面，所以给他一个刻了‘早’字金牌，是‘争先’的意思。”
“我怎么感觉那么牵强，你怕不是特地翻书来找个理由揶揄他。”
“啧，反正你知道意思就好。克里斯蒂娜已经在写信鼓励他了，鼓励他再接再厉。后面还要开基尔运河，还要让他修个蒸汽机，都还要靠他多多效忠，来为我们在西欧敲钉子。”
“那我只能希望他别再把自家的什么东西给卖了。经此一‘役’，他恐怕很久都没法再卷土重来，去索要普鲁士了吧。”
“那我就没办法了。”朱由检朝后靠了靠，“天时地利人和我都给他配齐了，还特地写信去告诉他波兰的‘bug’怎么卡，这可是手把手地交。结果他还是没卡住，让煮了半死的鸭子把锅掀了，我有什么办法？”
“那这家伙，真的靠谱吗？我记得他在你的《点将录》上，至少也得是个36天罡吧。他可是大选帝侯。”
“他确实是也能算，但36天罡里头也不个个都是人中龙凤，有些只是戏份多而已。他更像是...没遮拦穆弘。”
“诶？怎么是这个？有什么讲究吗？”
“我先问你，《水浒传》看过几遍？”他盯着郑成功问。
“那我不知道看过几遍了，滚瓜烂熟啊。”
“没遮拦穆弘是哪一位？”
“36天罡第24位，天究星啊。揭阳三霸，穆家庄的穆弘。”
“啊，是这样——但你能不能说出一句穆弘的台词呢？”
“这...嘿，你还真把我问住了，我还真不记得穆弘说过什么台词。我并没有看到他和李俊张横两人有什么能并列的地方，也没想到‘天究星’到底是个什么意思。这不应该啊，他确实是很重要，但戏份好像太少了。为什么作为天罡，他的戏份那么少？”
“因为没遮拦穆弘是《大宋宣和遗事》里的人物，是后世宋江一伙人艺术形象的根本所在。到本朝创作的时候，虽然有武松林冲这样写得‘绝了’的人物，但作者其实也没办法把36天罡里头每一个人都写得能配上‘天罡’的名字——但没办法，36天罡里就有他，也就只能硬给他凑一凑，在出场的少数几次戏里给关键的戏份，功劳苦劳总得凑一个。”
“所以这个揭阳三霸啊，天究星啊，好像都是作者甩给我的设定？”
“对了，就是这个意思。大选帝侯，其实也是‘历史’甩给他的设定。从奠基普鲁士的角度来说，他确实是功劳很大。但要说这厮真的有哪里特别厉害，那还真不好说。他这辈子太倒霉了，国内国外反反复复拉扯。除了收回普鲁士之外，其实没真的把那件事办得不拖泥带水。”
“那他这个‘大选帝侯’是怎么来的？这听着像是很有名气的样子。”
“这个称号，其实也有一丝丝揶揄他的意思——就像是大骡子。华北的骡子很大是吧，但再大也还是骡子。他是大选帝侯，虽然有个大，但是一辈子都困在‘选帝侯’这个框框里没出来过。他确实是给普鲁士奠基了，他创建了普鲁士的常备陆军，但也因此给把征税权、司法权和警察权都让出去了。他收回了普鲁士，但一辈子都在和冯·卡克斯坦父子的地方主义斗智斗勇——现在是老冯，今后是他儿子小冯。临死时直接下令强制逮捕小卡克斯坦，流程都不走了，直接斩首示众。”
“那这厮还真是...不走运。”
“确实，用不走运形容他比较合适。或者说，他胸中有韬略，他知道建立普鲁士王国才是正确的方向，他知道该往哪里走，他也走对了——他什么都没有错，只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他走了一辈子，也只是蜗行了一截路。虽然他开路的功绩是居功至伟，但他拢共也没在自己开出来的路上走两步。就像受困于小人国的格列佛，被一群他自己都看不起的小人束缚而动弹不得。汇成一句话就是——倒霉，这厮真的很倒霉。”
“不过，历史也就是这样吧。”
“哦~~我的国姓爷。”朱由检摊开手，“这就是为什么我很喜欢和你共商大计，因为你总是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抛开花团锦簇的‘号角齐鸣’，普鲁士的建立确实是乏善可陈。虽然他后来有一番‘人类群星闪耀时’，但她的建立却一点没有那么‘荡气回肠’，只是一些小鼻子小眼的谈判，有几十年的反复拉扯，还有几个倒霉透顶的‘奠基者’。其他种种，和老李家追封李虎，和爱新觉罗家追封布库里雍顺差不多，都是在给自己脸上贴金。只是大选帝侯确实是能贴，但只能贴一点点而已。太多了也贴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