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都走了，总算清静了。www.ykrsoft.com也不知道...那个...”卡西米尔朝旁边瞟了一眼，自从威廉走后，这里就始终有个侍从一直盯着他，他也就没直接说名字。
“也不知道，‘那边’收到信没有。不过这边还有最后一件事没办，我还不能休假...”他晃了晃茶杯，虽然被威廉一杯一杯喝了快一罐子，但“那边”送来了很多，还能再喝很久。
“对了，我也没必要等着。我是波兰国王啊。”他忽然发现自己头上还有一顶挺重的王冠。
“来人！”
他摇了摇桌上的铃。
外头没反应。
“来人！来人！来人！”一连喊了三次，他抓着铃铛转圈似的摇，叮咣五六摇出了残影。
“来了！”一个穿着红袍子的施拉赤塔推门进来——施拉赤塔都爱穿红袍，只是红袍的料子不同。
能进宫当侍从官的施拉赤塔都不是平凡之辈，他们也知道华沙谁说了算。不过为了施拉赤塔的体面，他们也得一直在外面应承着。
“国王...哦不，摄政王陛下。您，又有什么要求？”
“我要见个人。”
“您是知道的，我就不说了。”侍从官端着手，站在门口，也没打算进门详细说。
“你想说不行？”
“我说不行，这不合规矩。但我说行，这也不合规矩。两个规矩不一样，但都比我大。所以卡西米尔陛下，您应该知道这里头是什么意思，就别给我们两边添麻烦了。”
“我要见的是自己人。”
“自己人？这意思是...”
“我想见一个施拉赤塔。”
“哦~~这...我想想。”侍从官也不想要给卡西米尔对着来——毕竟这是瓦萨家族的人，没必要的麻烦他也不想惹。能办的事，他也就办了。
“应该，应该没问题。只是这取决于您要见谁——见熊掌大人肯定没问题。”
“不不不，我不想见他，我不想见到他。”
“那你要见谁？斯坦尼斯瓦夫老盖特曼？那位倒是也行。只是他最近...他最近白天忙，晚上...晚上也很忙，和您差不多，我觉得您晚上恐怕要很忙。要是见他，恐怕要等不少时间，等你们都有空的时候。”
“我不想见你们那边的大人物，我只想见个小人物。”
“小人物？这得看具体是谁。是哪一位？”
“我想见索别斯基家族的约翰。”
——“卡西米尔陛下。”约翰在门口立正，像个真正的骑士一样，虽然他现在并没有任何爵位。
“约翰，来，做下吧，坐在那个位置。”他指着先前那位“普鲁士公爵”坐过的位置，让约翰也坐到离他不远的地方去。
“是，陛下。”约翰走过去，浅浅坐下，双手搭在腿上，一动不动。
“突然有个人这么尊重我，我还不太习惯...要喝杯茶吗？”卡西米尔一手提着茶壶，另一首挂着两枚小小的咖啡杯。虽然这么小的茶杯拿来喝茶容易凉，但卡西米尔也不想在熟人以外的人身上浪费太多茶叶——他其实并不知道为什么要关注约翰，或者说“杨·索别斯基”，他只是照着克里斯蒂娜说的话去做。
“多谢陛下！”约翰把小小的茶杯也挂在手上，他不知道要不要现在喝，只好把另一只手也拿出来，两只手捧着小小的杯。
卡西米尔并不关心他有没有真的把茶喝下去，只是直接开始问：“是你，把普鲁士人叫来的？”
“额...是的，陛下。我认为这是维护波兰国家统一的必要举措。”
“你的举措非常有效。勃兰登堡的威廉本来阻碍了瑟姆的议程，整个华沙的行政中枢被他一个人完全卡死。那些老一辈的施拉赤塔都毫无办法，甚至连斯坦尼斯瓦夫都做不到——那个老头子击败过奥斯曼的苏丹，击败过我的长辈古斯塔夫二世。他解决不了的敌人，被你解决了。你可比他更厉害。”
“不...陛下，我还远远不够。他能够战胜国家的敌人，而我，我什么都没做不到。我本来想通过普鲁士人来驱逐威廉，但却只是引来了另一个麻烦。”
“似乎确实是这样。那么，你觉得自己为什么没有做成呢？”
“我被他们欺骗了。冯·卡克斯坦中将告诉我，他将会派遣大军来和威廉对峙，但他却只带了20个人。瑟姆则向我的父亲保证，他们会将我选为这一届瑟姆的议员，然而他们也没有兑现。每个人...他们每个人都在骗我。”
“这就是政治啊，年轻的约翰。我听说你在欧洲各国游历了两年，这很好，我也曾经有那段岁月。但你在游历时，只能看见水面上的鸭子，看不见水面下的鲶鱼。你得真的自己下水，才能知道这潭水里有什么。那么，现在你学到了什么没有？”
“我已经发现了。谁答应的我的，都不算数。只有我自己能做主的，这才算数。”
“哦~~那还真是很有用的经验，许多人活了半辈子都还没有明白这个道理。”
“陛下，我有一个请求。”
“你请求我？”卡西米尔的茶杯停在了半空，“真是稀奇，除了...除了那一位，你是第一个找我办事的。你有什么请求？你应该也知道，我帮不上你什么忙——算了，你说说好了，我很乐意帮年轻人一个忙。说吧。”
“我想要参军，从一名光荣的士兵开始做起。我想要成为联邦的一名翼骑兵。”
——
“波兰的事情，尘埃落定了,暂时的。”克里斯蒂娜把信搁到了朱由检的桌上，“卡西米尔发来了我们最后一个需要关心的情报——杨·索别斯基的命运。在和卡西米尔本人进行了商谈后，他选择了自己的人生道路。”
“让我猜猜...他选择当翼骑兵？”
“确实如此。”克里斯蒂娜点了点头，“看起来，他真的学到了一些东西。波兰人并不看重他的哲学学位，这对统帅施拉赤塔没有直接的效用。若要真正成为波兰的领导层，参军是必须的。这是正确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