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是...”一份地图摆在了莫林面前。186txt.com在震旦军开始助他“一臂之力”以前，郑成功把地图交给了他。
“你看出什么了吗？”
“这似乎是一种，黑色的矿物。这是什么矿物？震旦需要购买这些矿物吗？”
“是煤矿。”
“煤矿？震旦难道缺煤矿？可是煤矿只要烧炭就行。难道震旦喜欢地中海这里的煤炭的风味？你们要拿来熏火腿？要是这样，我会亲自为您和其他震旦的大人准备地中海风味的熏火腿。”
“光是熏火腿，当然不够。这些煤炭要拿来作为燃料。”
“煤炭做燃料？可是煤炭很占地方，作为燃料也只是和木炭一样。如果震旦需要燃料，那么...那么按照您之前透露的，震旦是否存在一个这样的预期——即这个世界在不远的将来就需要非常多的煤炭作为燃料？”
“你倒是不笨。不过给了这么多条件，你也该能猜出来了。”
“这是，真的？还是震旦和罗马间的密约？”
“这是我们对未来做出的预计。你也可以将其视为规划。因为我们必定会将其付诸实践，生活在地中海沿岸大城市的人，他们至多在10年内就能经常看到蒸汽船了。”
“竟然是真的，我还以为这只是震旦的又一个...又一个计划。”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想说‘计谋’？我们的翻译很专业，你的潜台词我也能明白。不过这可不是什么计谋，这是处于长远考虑。”
这确实是长远考虑。由于有这么一位迷你版“米米尔隆”在提供数据，朱由检虽然没有和奥丁一样拥有全知的视野，但也能获知未来的发展趋势，甚至在某些方面会比奥丁更胜一筹。毕竟，可没有人给奥丁列出从帆船过渡到蒸汽船的贸易量上涨数据。
朱由检这里就有。最完整的数据在1860到年1870年之间，一些手动整理的数据显示，这十年里蒸汽船“显著”地在各个领域对传统的风帆船进行了替换，而且这一“替换”在全球范围53%的经济增长中起到了促进的作用。
换而言之，这十年里保持经济增长的实体有一半都换了船。可能就是在1860年后的这么一小段时间里，蒸汽船就像秋风扫落叶一样，在能替换的地方把风帆船全都替换了。
这一变革发生得极快，其背后自然是有迫切利益需求在推动，使得全球各地的贸易成本都因为“风转蒸”而普遍下降，从而来了更多的经济增长。然而贸易成本的下降，带来的却不知是增长，还有挑战。准确的说，是灾难。
因为这一研究同样也显示，贸易量的增长确实是让不少地区的城市化率上升了，尤其是那些工业发达，而且处在贸易链本土的那些殖民母国的本土城市。具体来说，大概在10年里让城镇化率上升17%，也就意味着城市的规模，城市的人口，行政区域内的城市乡村人口之比等等参数，综合来看上涨了17%。
但是反过来，这些贸易增长在工业欠发达地区反而会带来城镇化率的下降，而且也有15%只多。
贸易成本的下降不但带来了增长，还在这些传统城市上狠狠地吸了“亿”大口，能够维持城市生活的要素被吸到了欧洲、北美等地，让这些地方养活了更多的城市人口。而其他地方的城市则因为产业的凋敝而发生了“退化”。
“我可以很明确地告诉你，地中海的贸易局势会发生‘大变’。而如果威尼斯不搬到威尼斯去，那么局势的变化可能并不是你们想要的。”
“蒸汽船会让运输价格变便宜？”
“反应很快嘛。”
“因为作为威尼斯人，我能够看到一些潜力。我见过震旦的蒸汽船，但那些蒸汽机似乎只能用在小型船舶上？那么，可以造更大的船吗？”|
“现在只是小马驹，将来就会变成大马，有更多的马力。”
“那煤炭的费用呢？我对世界煤炭的储量不太了解。你们难道也有数据？”
“数据就在你手上。其上标注的都是当前条件下可以高效生产的煤炭，罗马应当去控制他们，这是罗马的管辖范围。”
“这不难。”莫林把地图放在一边，“煤炭的效益，当前来看并不大。因为地中海沿岸没有迫切的烧煤需求，所以我听说过的几个煤炭也多是在当地替代木炭来用。在蒸汽船创造出需求之前将其收购，这是明智的选择。但我还不知道煤炭的总体储量。”
“总体的储量非常大，具体有多大我不好说，你需要知道的时候就会知道了。”
“那恐怕在之后会造成一些挑战。如果不能通过产权来控制，就只能通过行政命令来控制。”
“这方面我们有充足的经验，你不必担心。”
“好吧。”莫林没有反对，“我就像被车夫牵着走路的瞎马。希望前方的路会平坦些，我看不见路，我自己可躲不开障碍。”
“那你还选择相信？”
“我是相信技术。你应该知道，身为一个商业共和国，我们对技术很敏感。我们也知道，没什么东西是永恒的。外面的国王起起落落，伊斯兰帝国来了又去，去了又来。过去卖咖啡很赚钱，现在被奥斯曼垄断，就赚不到了。现在煤炭不值钱，或许将来就能赚到。但仅仅是赚钱，威尼斯可活不到今天。威尼斯需要的是空间——王权不在的地方，才有威尼斯的空间。你们重建了罗马，但我可是清楚得很，王权在地球另一头呢。”
“看来你很清楚地找到了自己的位置。那么，这件事能不能办到？”
“可以，但看起来冗余量太小。我想要更大的权限，你们可以多信任我一些，范围更广的煤炭所在也可以发给我。我知道该做什么，就算无法收购也会开始监控，确保‘碳券’能发到每一个要烧煤的人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