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况就是这样。xiaoshuocms.net莫林先生，如果你要我们继续开炮，得加钱。”郑成功打开天窗说亮话，让莫林端咖啡的手都僵住了。
“可是，这为什么？”
“因为很贵，大炮，火箭，都很贵哦。想让我们继续发射火箭，还是那句话，你得加钱。”
“这是，国姓您的意思？”
“这是王师的意思，制台也已经确认过了。你自己应该也调查过，我国本土距离这里实在是太远。虽然震旦的工艺世界第一，但我们对制硝也没什么好办法，我们也得从全国各地调集硝石。调集之后，还得用货船运到前线来，你想想西班牙的马尼拉大帆船吧。以西班牙的国力，一年也就只能通航两三次。这么一想，你就知道这有多昂贵了。我们可是在同等的距离下维持了一条常态的补给线。”
“可是...可是国姓爷，我也听说你们并不是把所有物资都直接从震旦国内运来，你们大部分物资都直接从当地采购。你们的粮食采购自埃及，你们的硝石也是直接从印度采购的。”
“埃及确实是在采购，但印度的硝石并非来自采购，而是朝贡。这其中间涉及到了礼仪和行政上的诸多繁杂流程，甚至连转运也要通过特定的仪式。这些朝贡品只有在必要的时候才能在本地直接调用，其他情况下都得送回南京进行统一调度。很显然，现在并不是‘必要的情况’。所以如果你们要用，就得通过某些途径来加快我们的礼仪和行政流程——简而言之，要加钱。”
“所以，你们从印度运来的硝石，需要经过某种仪式才能够使用？你们要给硝石祝圣吗？”
“用你能听懂的话来说——我们不进行这种迷信活动，物质不能赋予另一物质以‘灵’。升格这些硝石的，是仪式本身，而不是什么魔法。你应该早些学着用我们的方式来思考，朝贡本身就是在礼仪和利益之间的调和，二者并不冲突。所以，你不用管那么多，只要...”
“只要加钱？”
“对，加钱。这是个天平，只要你愿意在利益的一端倾注更多筹码，那么礼仪的一端就可以暂且退让，进而进入新的平衡。而一旦平衡建立，这些硝石就可以用了——换而言之，我们给硝石升格了，这些不是普通的硝石，是贡品硝石。你得付‘升格’的这一份。”
“我明白了。这就是‘天使的份额’？酒桶里蒸发的那一部分？”
“如果这么理解能让你明白，那你可以这么理解。不过和‘天使的份额’所不同的是，你们的天使不问自取，这是在偷盗。而我们尽了告知的义务，你可以付了份额再拿走——我们也没有用武力来逼迫你，所以这不但不是偷盗，也不是抢劫。付或者不付，这都是你的个人自由，在这个过程中没有人受到伤害。”
“好吧...我明白了。那么，我要加多少？”
“全部，全部都是你付。你要付这些硝石全部的加钱，然后另外加40%。”
“你们这是天使的份额吗？！有这样的酒鬼天使吗！这个天使把酒桶也一起吃下去了啊！”
“所以我说，你可以这么理解，但这不是一回事。多习惯习惯吧，中央帝国最有特色的产出就是行政命令。你现在不只要付这份硝石，将来还要为碳排放付款呢。”
“碳排放？！那又是什么东西？”
“等你们什么时候开始用蒸汽机来生产再说吧，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这可比买朝贡的硝石麻烦得多。你知道我们怎么用盐引吧？就是先运送粮食到军事基地，然后才能获得采购盐的票证。我可以提前告知你，碳排放也是类似。你们可不是付钱那么简单，你们要为整个人类的未来做出一些贡献，然后才能领取购买煤炭的票证。对，没错，我们会把煤炭进行官营。作为新罗马的合作者，你有必要知道这些，这样可以降低你适应帝国政令的成本。”
“等等，罗马也要这样吗？”
“这是千年计划的一部分，关系到全人类的未来，所有人都必须要配合，包括罗马。倒不如说，我们重建罗马，就是为了让一些文明人来调整地球另一面的局势，使其在发展的同时又不和人类共同的未来背道而驰。你也不想成为人类迈向新千年的阻碍吧？我知道你不想。所以，加入我们，罗马也可以成为‘行政命令’的分销商，这可是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交易。对，我称其为伟大——利益和礼仪兼有之，在服务于全人类的同时也能填饱肚子，难道你不想吗？”
“额...我能明白您的意思，您在为罗马规划未来的宏伟蓝图。但是，我当下似乎付不起这些硝石的钱。至于煤炭的票证，这也得等威尼斯过了这关才能用上。所以，您让我加钱，可我现在没有钱，我没法再向理事会申请更多的支援了。”
“诶~~不要紧，不够可以借。”
“借？向谁借？向您吗？”
“不。是向未来的你自己——我可以没有在逼你借钱哦，我这是给你提供了选择，让现在的你自己替未来的你自己做决定。通过银行这种伟大的‘时间机器’，把未来才能使用的物资转移到当下。”
“您是说分期付款？那么我需要抵押品吗？”
“和聪明人说话就是方便~”郑成功满意地点头，“你付出抵押品，我就可以拿来给你们用了。”
“那么，抵押品是？”莫林直接问。
“加拉太。君士坦丁堡对面的，搁着金角湾的加拉太。我们需要把整个加拉太划定为震旦使领馆区。”
“等等，你是要我在君士坦丁堡的门口设立一个震旦飞地？这是卖国！”
“不不不，这不叫卖国。罗马现在都不存在，连国都没有，怎么能叫卖呢？这是借。自己想想吧，你是要加拉太，还是要罗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