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什么玩笑！当震旦的封臣还有的谈。158txt.com让奥斯曼帝国成为莫卧尔的封臣？这是什么荒谬的想法？想想两边的实力再说吧。”
“震旦不在乎所谓的实力，震旦只在乎秩序。只有回归古道，才能让世界重新回归宁和。奥斯曼的地位，就应该是帖木儿的封臣。如果你们不愿意，成为克里米亚的封臣也可以，二者都可以从孛儿只斤家追溯。”
“这完全...”
“你不要替你的主人。哦不，你的雇主。”莫林“纠正”了自己的错误，“总之，你自己都知道，城里的那位太后是权利的野兽。你怎么就敢保证，她不想看到这份合约？”
“要是她真的接受这种条件，即使是我也会愤懑不已，更不用说其他人。”
“那你们中有谁能阻止她吗？”莫林眯着眼睛，“你是不是第一时间就想到了‘科普鲁律’？很不幸，在你本人的协助下，科普鲁律已经被驱逐出‘城’了。现在，你们中没有谁能够阻止那位老太后了。难道不是吗？”
“砰。”花匠一圈砸在桌上，“这不关你的事！”
“这同样也不关你的事。你是个传信的，我也是个传信的。我传我的信，你传你的信，别问那么多。还是说，你想背离你的雇主，替你的雇主做决定？这年头，连花匠也不那么老实了啊。诶，你的手下是愿意听你的，还是愿意替代你当新的首席花匠？你们内部的晋升方式是怎么样的？难道真的是比谁修剪花草的手艺更好？”
“...”花匠又沉默了一阵，“好吧，我如实传信。你的信呢？”
“这里。”莫林从怀里掏出牛皮纸包好的信封，摁在桌上，滑了过去。
首席花匠伸手接住，先检查信封和火漆是否完好。
“这个红色墨水印章为什么只有一半？”
“这个是震旦的习惯，就是只盖一半。你认准那个火漆印章就行。”
“还有没有别的？”
“还有件礼物。”他把茶杯搁到桌上，“你注意过我在喝什么了吗？”
“咖啡？还是震旦咖啡？”
“震旦产的类似咖啡的东西，比咖啡更优雅。我已经不喝咖啡了，每天都要喝两壶茶，当水喝。”他朝后招手，后面的威尼斯人拎着个袋子放到桌上。
“哈？这什么玩意儿？”
“这个叫手提袋，里面的东西，好像是叫‘茶器茶叶套组’之类的玩意儿。是一个盒子，打开来之后里面有一整套的震旦瓷器茶具，那个瓷罐里装的就是茶叶。”
花匠向后递了个眼色，就有耶尼切里过去把手提袋拎回来。
他退下抽屉袋，里面果然是个盒子。盒子上没有封条。
“可以打开吗？”
“可以，你可以打开验货。”
他把盒子平放在桌上，戴上手套，先轻轻掀开一个角——
“又不是炸弹，你那么谨慎做什么？”
“呵，万一是炸弹呢？这要是一盒子希腊火，我们一屋子人可都要同归于尽。”
话虽如此，他还是慢慢打开了盒子。
盒子盖开在侧面，像个小门。小门打开，里面有三个小抽屉。他打开了最上面的抽屉——
提前戴上手套的决定是对的。因为摆在他面前的，确实是一盒要戴手套才能碰的瓷器。他不戴手套根本就不敢摸，但凡留下一点痕迹他都要脑袋搬家。
没多看，花匠把木盒关闭上，以防有什么尘埃沾染了瓷器。剩下两个抽屉他也没打算开，反正后面还会有其他人负责检验。
“确实是上等的震旦瓷器。这种贵重的礼物，我会派信得过的亲随来处理，他会直接把礼物送到太后的手上。只是我搞不明白，这个...这个‘手提袋’是做什么的？要一起送吗？”
“凤凰王给我的时候就有这个袋子。想必，这个袋子也很名贵吧。”
莫林还记得几个小时前他拎走手提袋的情景——他眼角的余光注意到，这样的袋子似乎在墙角堆了一整排，全都是这样的“茶具茶叶套组”。
“既然是这样，我会在这个‘手提袋’外面再包一层。珍贵的‘茶具茶叶套组’，还有凤凰王的书信，我会在3天内速递到太后本人的面前。”
“她要多久才能回信？”
“我不知道，但速递回来是2天。”
“那么凤凰王大人的意思是，给你们8天。3天送，2天回。中间留给太后考虑的时间，凤凰王大人指定为3天。那个老太太必须在3天之内给出答复，我们不会再宽限。”
“如果没有答复呢？”
“我们会在时间结束后继续攻城。总之，凤凰王大人希望你们能够顺应自己的命运，成为莫卧尔的朝贡国。如果你们表现得更礼貌一些，凤凰王大人可以考虑赦免你们骗贡的罪责。”
“什么？骗贡？那又是什么事？和奥斯曼有关系吗？”
“你不用管，你的太后知道是什么回事，信里也都写明了。”
“好吧。”首席花匠站了起来，“那么，我作为太后苏丹娜的代理人，在你的见证下，正式收存信件和礼物。它们会暂时由耶尼切里保管，然后转交给太后。为了表示诚意，我们会完全将其作为外交礼物完全密封。那么照例，作为赠予礼物的一方，莫林先生你也盖个章吧。太后会查验收送双方的密封措施，来确保我们没有往里面添加别的东西。”
“你们的太后，还真是小心。”
“野兽的知觉都出奇敏锐。这一点，我们都很敬佩她。下毒、暗杀、政变，这种事对他来说就和呼吸空气一样自然。”一边说着，首席花匠一边业务熟练地打包信件和礼物。
“盖章吧，莫林大人。”没几分钟，他就用另一卷丝绸把手提袋里的东西全都包装好了，“说实话，我希望太后能够仔细考虑信中的内容——那么，围攻现在可以撤开了吗？”
“可以。克里斯蒂娜那边的布放不会撤离，但你们可以从其他的方向下山。取水或者去补给都可以。下来的人不限，上去的人每天限20个。从现在开始生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