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糖饼萨其马不错，多来一点，我们边吃边聊。525txt.com”朱由检拿着“凯撒松饼”，站到了地图旁边。
他发现霜糖有一点好。糖稀容易粘手，霜糖都是糖粉，不会黏手上。他把糖饼塞嘴里，随便拍拍就能把糖霜抖下来，还能接着在地图上比划。
“所以，战术需要微调。那么，我先说说原来的打法。”他指着加里波利半岛：
“原来的计划是兵分两路。我们在正面‘佯攻’，然后国姓带着朝鲜兵突袭加里波利的地峡。这一步，是为了地峡的宽度只有5公里，用轻重结合的步兵可以快速压制。这样就完成了对加里波利半岛的合围。”
“现在这个计划需要修改一下。”克里斯蒂娜提议，“这个饺子皮要缩小。太大的饺子皮容易被冲破，我们需要重点加强。”
“那不如这样。”朱由检把两个杯子摆到了加里波利的两侧，“我们似乎不需要混编了。原来混编是为了补上各自的短板，现在我们两边的构成一模一样，那该怎么打还是怎么打。原来要包围要塞，现在干脆我们各自扎两堆，成掎角之势。”
“额...”这个名字让克里斯蒂娜有些膈应，“这名字好像不太吉利。不过这方案很有道理。为了抵抗‘冲击’，各自扎堆是更好的选择。我们两边的人马在此之前没有任何协同作战的经历，甚至无法流畅沟通。如果贸然扎堆，那么在信息不畅的时候很容易产生不可控的事件...”
“比如炸营。”
“没错，炸营是最坏的情况。一旦遭受奥斯曼的冲击，我们两边交流又不通畅，很容易就会炸营。你也应该知道，战争史上类似的例子有不少。”
战争史上最悲惨的事，莫过于“被以少胜多”。官渡的袁绍，赤壁的曹操，夷陵的刘备，淝水的苻坚，伊苏斯的大流士三世...谁也不想成为名单上的下一个。
更让人一言难尽的是，朝廷前不久还因为萨尔浒之战上了榜，并且在前段时间持续刷新这个榜单，直到朱由检回到南京才终结了各地明军前赴后继送人头的惨状。
以少胜多并不简单。作为有丰富的“被以少胜多”大明朝的现任掌舵人，他当然是深有体会。
以往是怎么输的呢？分兵是大忌，内讧也是大忌。有的见死不救，有的转进如风，等等等等。各路人马输的时候，都各有各的不幸。但对手却都是相似的：
闯军可以冲。西军可以冲。清军更是会冲。对面的奥斯曼同样也会冲。而且如果不出意料，他们的冲击至少有清军的水平。
“我还是要先问一下。”朱由检看着她，“你能保护好自己吧？”
“扎堆蹲坑就是，30年战争就这么打过来的——如果你是问我个人，那你不用担心，我甚至都不会上岸。”
“那没事了，我也不会上岸。但如果你不上岸，岸上的活交给谁？”
“柯尼斯马克。我最信任的将军，布拉格就是他打下来的。”
“他很能打吗？”
“那倒不是，他不算能打，但是他很有品味。刮布拉格的地皮的时候，别人都只知道刮金银回去，但他知道在布拉格的皇家馆藏里给我搬那些最有艺术价值的书画，比如朱塞佩·阿尔钦博尔多的《春》。”
“那是什么画？”
“他另一幅《哈普斯堡皇室鲁道夫二世》更出名一些，就是拿蔬菜水果拼出来一个人脸的那副——但哈布斯堡皇帝的脸看着有些恶心，我收藏起来主要是看它更有话题性，画工也更好。《春》就是单纯的美，用花朵和春草拼成的侧脸像，看着能放松心情。不过能从馆藏里挑出来这些画，柯尼斯马克是很有水准的。你那边的？”
“我也不算上岸。要是奥斯曼一个猪突破了阵，我怕是要交代在这里。所以我这边会让张煌言来带队，正好让他练练手。”
“行了，那就简单了。”克里斯蒂娜走到地图的正面——指上北下南，她站在“南侧”。
从这个角度看，加里波利可谓“摇摇欲坠”。这造型就像个茄子，汁水饱满，却只用一根细细的藤蔓挂在枝上。只要把藤蔓剪掉，茄子就落入篮中了——如果计划顺利的话。
“我们应当采取保守一些的计划。”她分别在加里波利的南边和西边点了一下，“我们应该在这里分做两堆。要塞在海峡的入口，我们要海的一侧包夹，你选南边还是西边？”
“南边。因为要从岸上转运物资，南边更近。”
“那我的人就去西边了。西边会更危险，不过我不太在意，反正是花钱雇来的。我们两军的距离大概是...”
她用尺子粗略量了一下：“用比例尺换算，大概24公里。这个维持是奥斯曼防线的后方，可以分散守军的兵力。24公里，信号弹可以传达事先约定的简短信息。不过这看着就是英军的打法嘛，你确定靠谱？”
“英军的战术很有章法，不出意外也不会输那么惨——虽然打得有问题，但这个计划从纸上看来很好。对我们来说，用现成的战术也可以提高容错率。不过有个问题，如果奥斯曼全力冲击你方，你的人能不能挡住？”
“没问题。”克里斯蒂娜毫不犹豫，“如果只是在原地扎堆，就算一次发动五万人的冲击也不是问题——更何况这个地形根本展开不了五万人，足可以卡在奥斯曼的...这怎么说，加里波第半岛是咽喉，你在嘴上，我这个算哪？”
“算扁桃体吧，大木是直接从外面掐住喉咙眼。如果情况顺利，我们三边合力就能把奥斯曼的喉咙给扯下来。”
“咿~~听着好血腥。不过威尼斯人干什么？”
“让他们打下手吧。实际上周围还有不少岛屿，岛上也有守军。我需要威尼斯人掩护侧翼，就算拿不下这些群岛也至少要把堵在岛上。另外，我们也需要威尼斯人调运补给到海峡对面的特洛伊。我会把本阵放在特洛伊，在特洛伊集散补给，到时候站在山顶隔岸观火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