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意了？真的？陛下你真的要雇三个团的人？”
“没错。502txt.com经过商议，我们已经决定了，你的人全都要。另外，你可以去再找些你的老伙计。有多少要多少，萨克森和黑森的佣兵都有可以，全都拉过来。”
侯瓦尔德退后半步：“陛下...陛下...你怕不是要打劫威尼斯。”
“...”克里斯蒂娜望着他，“你...说说看，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因为当年开始打劫德意志的时候，先王陛下也是这样的，你们说的话都一模一样。”
“啧，被你发现了，那我也不装了。没错！我就是要打劫威尼斯。你，有什么意见吗？”
“不不不。”侯瓦尔德摇头道，“我没有意见，我没有任何意见。当年我们和先王陛下已经打劫惯了——但是，克里斯蒂娜陛下，先王陛下也只是一开始才打劫，我们后来就改成征收和‘捐赠’了。您这是要...”
“对啊，我也只是一开始打劫威尼斯一下，后面就只要威尼斯捐赠就可以了。”
“可是...”侯瓦尔德欲言又止。他其实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但瓦萨家族一贯的作风还是让他难以接受——这一言不合就直接动手，维京人都没这么直接。
“怎么，你有什么事情瞒着我？还是说，你对我的命令有什么不满？”
“额...那我就说实话吧。实际上，陛下，我这次并非是收到了您的召唤——您的召唤还没这么快传到萨克森。我这次早就等在了威尼斯，是受了莫林将军的委托。他是我的老主顾，经常从我这里调人，也从来不拖欠工钱。他是威尼斯的副长官，您如果真的打劫威尼斯，那我恐怕和这个老客户不好交代。所以...请您原谅，我就不参与了，但我可以推荐别人来参与，工钱给您打折。”
“原来是这种事情。”克里斯蒂娜背着手，走到窗前，“你看，窗外的威尼斯，是不是很漂亮？”
“是...威尼斯是地中海的珍珠。在拜占庭陷落之后，就只有威尼斯这一座城市能配得上这个称号了。如果您的真的要把它毁掉，这实在是令人痛心。况且...威尼斯对我们来说，还有更加重要的用途。”
“嗯，我明白你的意思，不用说了。”所谓更“重要的用途”，就是“任务大厅”。对于佣兵团来说，威尼斯有不可替代的作用，几乎所有的消息都要在这里集散。无论是招工，还是求职，威尼斯都可以在甲方和乙方之间牵线搭桥。如果威尼斯被烧了，佣兵团就找不到接单的地方了。
“不不不，克里斯蒂娜陛下，您知道是惯例，但现在的情况和以前也大不相同了。30年战争结束后，欧洲各地战事消弭，佣兵团的生计日渐艰难，似乎大家都不愿意打仗了。在这种艰难的时日里，我们只有在威尼斯这个消息集散地能够找到一点活来干。”
“嗯？很有趣嘛，看来你们这些随着风波而摆动的人，能最先感受到时代的变化。你等等。”
她回过头去：
“出现了有意思的事情。《威斯特伐利亚协定》对‘历史’的影响开始显现了——候瓦尔德不希望我们烧毁威尼斯。要换做以前，佣兵最爱干的事情就是洗劫历史名城。但是现在，他们依赖威尼斯来获得所剩不多的工作机会。”
“欧洲各国现在不需要佣兵了吗？”
“是的。虽然时局还未有太大变动，但佣兵对自己的生意当然是有最直接的感触。他们直接的感触就是，生意变少了。”
“嗯...这倒是不出乎我们所料。30年战争是一次泄压阀，是欧洲自古以来所有宗教问题的大清算。30年战争后，现代国家开始成型，欧洲各国都不再会为某一‘神圣目的’而流血了。所有国家都变得更加世俗，历史上。这个时期，在西方历史学也被称作‘近代早期’。这个词其实能覆盖到上个世纪，但《威斯特伐利亚协定》显然是个标志性的时间节点。”
“从此以后，再也不会有蔓延到整个欧陆的大战了吧？”
“那倒也不是。30年战争只是终结了‘神圣目的’的欧陆大战，再往后还会有别的理由。比如大革命，殖民主义之类。但这个历史跨度对佣兵团来说无疑太长了——佣兵团就像水母似的，对外界水温的变化极为敏感。他们根本就等不到下一次盛期，他们在几十年乃至几年内就会销声匿迹。”
“啧，那侯瓦尔德过几年岂不是要饿死了？”
“那倒不是。德意志佣兵是特例，他们在日后会变成德意志地区的‘特色产业’，乃至‘支柱产业’，不少德意志邦国已经变成伪装成国家的佣兵训练营了。给英法等殖民国家出租佣兵到世界各地，是他们最重要的收入来源。”
“好家伙，那这家伙岂不是要发达了？”
“可以这么说。只是他距离发家，还有那么亿点点时间差，还有那么亿点点的距离~~”
“啧，那这意思是，要看他运气？”
“嗯。德意志佣兵的数量，实在是太多了。虽然这个品牌调性很不错，但新的时代提出了新的挑战。只有提炼出新时代的需求，才能做到差异化、精细化，提升用户的感知度。他们需要思考产业的生命周期，通过资源倾斜打造护城河，以平台化作为抓手来完成产品的赋能。”
“什么乱七八糟的？！这都什么啊？说人话行不行？”
“简而言之，人太多了，需要裁员。以后德意志佣兵出外勤的，撑死不过一万人左右，大多数时候还是拆分到全世界几十个地方干活。虽然佣金可观，但也只够两三个邦国分吃。现在少说一二十万人，要裁掉百分之95才行。他们现在觉得佣兵的灭顶之灾要到了是吧？那他多半是要被裁掉的。”
“啧...那既然这个产品需要赋...我呸，既然他们需要新的出路，那不如...”
“怎么，你有打算？”
“干脆把他们全都拉过来，做新罗马的疯猴吧。对奥斯曼的分割是一次大洗牌，到时候人人封个卫所，个个都有千户老爷当，还能拉出罗马卫所兵来用，岂不美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