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姓说，如果想在短时间内提升威尼斯海军的战力，这种‘发熕’是最好的选择。525txt.com简单来说，如果完全用铜来铸炮，价格太高。如果完全用铁来铸炮，也并不耐用。所以我们先铸造一个薄薄的铜壳，然后往铜壳里面嵌套一根坚固的空心钢管当作炮膛——这个原理可以跟你们说，你们也可以试试。但短期而言，你们更适合直接把重炮截断，改成‘短重炮’，你们之前有考虑过吗？”
“不，这确实没有。”莫林摇了摇头，“既然都是老水兵，我们就说些专业的——我一开始觉得，震旦战舰的火力投射量有问题。你们是在这里解决了一部分？”
“确实如此。我记得早些年，我们也在船上装了各式口径的火器。旁边那个船是你们的战舰？我看到船头有一个可以向八面开火的炮台。我们早些年也有类似的射击，我们选择在船头装一门大大的主炮，贴上去之后就一炮撂倒。我们也会站在高耸的船头上朝下射击。”
“对对，我想问为什么现在没有这些了。”
“因为我们选择了更符合我国海军传统的方式——洗甲板不一定要用火炮，还可以用引火物。”
“你是说，和希腊火一样的震旦火？”莫林一早就听过了这个名字。
“没错，‘震旦火’就是用这个短重炮来发射的——所以在名册里，这种短重炮的正式名称是‘将军火筒’，和下层的那些‘将军炮’做出区分。这玩意儿可比那些大小佛郎机炮好用多了，佛郎机炮打个几发，后面的射速都堪忧。这种将军火筒，既可以在中距离发射重炮炮弹，也可以在近距离用火箭直射。只要命中一发，就能让整艘船的甲板变成火海。”
“希腊火这样的引火物还能这么用吗？”
“你不信？来来来，给你看看个好宝贝。”甘辉对后面一挥手：“来人！朝天烟花一发！”
烟花早就准备好了，做得和火箭一样，只是弹头涂成了彩色，外壳也是纸壳。
对照刻度，烟花被水平地推进了炮膛，点火口朝上。
点烟花还是用开炮的流程——炮门有个大号的燧发机，用拉绳来触发。
“捂上耳朵。虽然是烟花玩具，但是声音有点大。”甘辉做出了示范，几个威尼斯人也似懂非懂地捂上。
“咻~~”得一声，几个人的眼珠子跟着转，看着出膛的烟花打着转飞上了天。
“啪！”得一下，烟花在空中轰然炸裂——没有什么花活，这发烟花就是个实心火药球，直接在空中就炸开了一个黑漆漆红彤彤的大火球。轰隆一声巨响后，火苗星星点点地从空中飘落，在半空中就烧光了。
“嗯，效果不错，效果很好。虽然不是过年，但偶尔放一次还真喜庆。你们看，这个如何啊？”
“这...”莫林放下捂着耳朵地手，“这个是...玩具？这个就是震旦烟花？”
“倒也不是真的玩具，至少装药量和真货是一样的，我们也当训练弹来用。和真货相比，它没有用真正的弹壳，也没有装真正的燃料。这样不会爆开破片，也不会烧到花花草草。”
“不不不...阁下，我敢肯定，这门炮都不用发射真正的震旦火。它只要发射震旦烟花就可以摧毁一艘奥斯曼战舰了。这门震旦烟花炮，可以学吗？我们可以学到吗？”
“你等等啊。”甘辉低头拿出备忘录翻了一下，“国姓说了，你们可以学。只是，你们恐怕学不了。这玩意儿的燃料是糖，需要高纯度的白砂糖——这对我们来说也是在烧钱，并不便宜。对没有产糖地的你们来说，价格会非常离谱。这个倒是其次，主要是，这玩意儿你买个一发两发根本没用，得几百发一起用才行。”
“我们买！”
“所以我说...什么？你真要买？”甘辉低头继续手册，“国姓还没想到你真的要买。啊...那也不是不行，回头等国姓回来了，我会把你的意图转告给他。舰队里恐怕容不出库存来卖你了，不过下一批物资正在从苏伊士运河前送，我们会卖一批给威尼斯的。”
“那我们要连震旦烟花炮一起买吗？”
“这个不用，直接用发射架也行。不过如果没有将军火筒来加速，我建议你们加装一根平衡杆——改装步骤很简单，我们会配上手册，你们自己改就行了。改装之后的，你们可以在小艇上发射，贡多拉那么大的就行。”
“好好好。”莫林连声就好，回头就开始和几个威尼斯人商量。
不到一分钟，他们就达成了一致。
“没问题。只要震旦愿意卖，我们一定买。有多少就买多少，用金杜卡特来支付可以吗？”
“可以，我们也收这个——不过，你们也可以直接用玉币。制台和你们说要雇佣玻璃匠和钟表匠的时候，不是给了你们一些玉币做订金嘛。那个就可以拿来买火箭。”
莫林登时就吃了一惊：“那个真能用？！”
“怎么不能用？国姓爷走海货的，能卖给你伊尔汗国那样的伪钞？这都是真货，什么都能买。你拿到南京去，都可以拿来买丝，买茶，买糖。”
这个消息，反而让莫林迟疑了——先前他和朱由检谈及此事的时候，还觉得可以让威尼斯一起来开这个银行。现在他总算发现，这根本就不是单纯的‘钱’的问题。
“震旦一向都用这种方式来调控经济吗？”
“嗯...”甘辉想了想，“这个国姓倒是没说。但我以大明国民的身份告诉你，确实是这样。我们在支援长城战事的时候就采用类似的政策——只要把稻米运到长城去，就可以得到长城守军开具的票引。拿着票引，就可以获得购买高价值货品的资格。”
“等一下！那直接在当地种米，然后拿着‘票引’回来行不行？”
“嘿？你这个老兄，脑袋还真是灵光。确实是这样，朝廷确实是鼓励在边关进行商屯。只要能送补给来，朝廷不管你是从本地种出来的，还是千里迢迢运过去的。”
“那我们威尼斯是不是也可以...”
“制台早就和你说了嘛，我们也知道你不会信。毕竟伊尔汗国干的破事，我们自己也清楚。但我朝绝对不会像蒙元余孽一样言而无信，我们言出必行。说给你玉币，就给你玉币。说玉币可以兑，它就真的可以兑。所以，你要兑换一点吗？”甘辉翻了翻手册：
“对，没错，国姓是说了，建议你抢购一点以备不时之需。因为发行量有限，莫卧尔的舒贾国王那边已经买了不少了，而且还在持续跟进。你现在不买，就买不到了——买过去分销也是可以的，反正朝廷只认币不认人。总之，买不买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