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份信来自基辅，是盖特曼和全体奥特曼的意思。wanben.info”
“等会，你在说什么？”
“otaman，奥特曼啊。奥特曼是战团的领导者。”
“那你们，有多少个战团？”
“依照和波兰的《库鲁科夫条约》，我们有6个初创战团。当时哥萨克只是登记在册，并没有起义。盖特曼领导扎波罗热哥萨克起义后，战团扩编到了16个战团，总数超过4万人。有的按照地名编组，比如基辅战团。有的按照文化编组，比如切尔斯克战团。每个战团都有自己的奥特曼，所有的奥特曼共同推举出一个盖特曼来领导哥萨克。”
“好家伙...16个奥特曼听起来还挺厉害的。你们对于这个‘奥特曼’，有没有别的称呼？”
“也有不常见的称呼，比如阿特曼（ataman）。那么，那封信是可以代表全体扎波罗热哥萨克的意思了。那么更大的范围呢？它是否能代表顿河哥萨克？”
“恐怕并不行，我的大人。哥萨克族群里，只有扎波罗热完成了统一，在基辅建国，所以只有他们会主动开展外交行动。不过虽然选不出人来寄信，但我们顿河哥萨克都对震旦怀有莫大的敬意。哦，尊敬的大人，那封信根本就无法甚至无法表达我们憧憬之情的百分之一。”
朱由检对这样的溢美之辞并不奇怪——谁没事愿意捧着与自己毫不相关的人呢？“客之美我者”，当然是有事相求。求得越恳切，说明事情越急。
哥萨克在急什么，他非常清楚。
因为，大洪水时代来了。所谓“大洪水”，是对波兰人来说的。扎波罗热哥萨克，实际上就是从波兰人控制下独立出来的西乌克兰。如果扎波罗热的计划顺利，灾祸就能会像大洪水一样吞没整个波兰，让波兰又一次陷入到亡国的危机中里。
这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哥萨克人不讲武德。波兰由施拉赤塔集团所统治——施拉赤塔集团的成员，会被视作骑士和领主。所以在和欧洲其他国家交战时，施拉赤塔的成员会被当作骑士老爷对待。而扎波罗热哥萨克，杀的就是骑士老爷。
扎波罗热哥萨克可不管什么其实精神。他们和波兰不死不休，逮住一个杀一个，逮住两个杀一双，杀得施拉赤塔人头滚滚。这比海盗还带劲，海盗好歹是要赎金的，这些哥萨克根本就不在乎赎金。
一来二去，施拉赤塔集团大量减员。他们不是一个人在死，陪他们一起死在哥萨克刀下的，还有施拉赤塔本人所代表的一整个封建领地的影响力。施拉赤塔成员的大量死亡，直接影响了波兰的动员能力。
波兰因此失去了对抗俄罗斯的能力。瓦萨家族的瑞典分支打上门来，坐在王座上的波兰瓦萨家也无还手之力。整个波兰就像被大洪水冲洗过一样，白茫茫大地真干净，而且三个国家冲了三回。
作为大洪水的掘堤之人，哥萨克早就意识到自己在干一件很可怕的事情。这场起义一开始虽然只有赫梅尔尼茨基和他的哥萨克加入，但其他居住在乌克兰的信奉东正教的农民、市民，甚至还有施拉赤塔，全都站到了扎波罗热哥萨克的旗帜下。
他们已经停不下来了，这场战争将成为一个新生国家——乌克兰的诞生仪式。这都生到一半了，不可能再憋回去。这正是需要助产士的时候。
在“历史”上，赫梅尔尼茨基一直在寻找合适的对象。因为哥萨克欠了太多的杀孽，全欧洲都不可能容忍一个“农民起义”政权在他们眼皮子前晃悠。近了还有个迪特马尔申的农民起义在那摆着呢，后来还是被不莱梅大主教给剿了。
既然农民起义迟早都要被剿，那不如自己去找人来诏安自己。
赫梅尔尼茨基急的就是这个。他需要庇护，来取得战后的独立——或者半独立的地位，否则他们和波兰这场仗将没有尽头。他曾经在俄罗斯和奥斯曼之间摇摆过，因为两国都开出了类似的条件。最后经过公民大会写上，他们投向了俄罗斯。
“我基本上可以理解贵国盖特曼的意思。他的敬意，我收到了，震旦很满意。不过如果他想和帝国建立进一步的合作关系，还需要经过检验。一开始并不用很复杂，只要你们进攻奥斯曼就可以。”
“如果和波兰方面...”
“放心，你们可以从我这里得到一份保证——在对奥斯曼作战的时候，帝国将保证扎波罗热哥萨克的独立。至于和波兰的问题，我们后面再解决。实际上，我们对西方的领土并没有兴趣，所以到时候再加封一些也不是不可能。”
“够了够了。”伊凡躬身致意，“我们哥萨克并不敢奢求太多，因为一切都将在将来的年岁中报偿。我们不想身下有奴隶，也不想有国王在头顶。我们希望，能够保持自由人的身份——我们愿意用兵役来换取这一切。”
“那你们就找对人了。帝国，对统治西方没有任何兴趣。领土对我们来说只是负担，我们根本就不想碰这些地皮。你们想拿多少就拿多少——那么，你们想要建立的自由的哥萨克国家，你们希望有多大？”
“整个乌克兰大草原就可以，包括第聂伯河的河口和顿河河口。只要您答应提供宽容的庇护，那么不只是扎波罗热哥萨克会为之欣喜，上下顿河的哥萨克和其他哥萨克都会乐于加入到这个新生的乌克兰国中。”
朱由检并没有直接答应——显而易见地，哥萨克欣喜归欣喜，但这并不完全符合王师的利益。在地球另一边庇护如此大的地盘，会产生过多地侵略性扩展，整个欧洲会为之哗然，进而对王师产生敌意。沙俄可以吃，但王师犯不着为几万哥萨克去硬吃。要调用哥萨克，有更简单的方法。
“我认为乌克兰并不是最好的选择。不过，我可以给你们提供一条未曾设想的道路——你们觉得，当罗马人够不够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