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别处还有没有类似的？”郑成功问，“这可是笔好买卖啊~”
“嗯...除了埃及，就是欧洲那边了。199txt.com欧洲那边，其实这在文艺复兴时期也是常见的举措，非常适合‘搅局者’。比如佛罗伦萨的名门美第奇家族，就喜欢通过赞助艺术家和教堂来维持自己的合法性。说明，这招在欧洲也吃得开。”
郑成功点点头：“要我说，这招放之四海皆准。那本天演论怎么说来着？适者生存啊。我们办的好，那自然就应该让我们来办。办不好的，就应该让位。我觉得这是个非常好的路子——我们说大義战，蛮夷们听不懂的，他们哪知道什么是天下大義呢？现在，这就好办了。”
他一拍大腿：“我们，现在就可以堂堂正正地说——王师来了，好日子就有了，青天...我呸，明天就有了！要没有王师，他们还不一定能看到明天的日头。这就叫吊民伐罪，这就叫兴灭继绝。”
“干脆，我们一不做二不休，列一个名单怎么样？然后你给算算账。”
“我觉得可以。你要修哪些？”
“首先...”朱由检想了想，“关系到国计民生的，这个要投资。最好是见效快，花钱少的，或者立刻就有收益。就比如赈济灾民——老邵，你说那个总督听到这个就急眼了是吧？”
“是，他急得就快跳起来了。我自己都没搞明白，他干嘛急成这样？”
“这和回教教义有关，发展到现在的最新理论就是奥斯曼的那一套公平循环——这我记得说过几次。关键是两个要素——公平，和循环。公平，就是所有人不管收入，按理说都要将收入的十分之一布施出去。循环，就是以布施的行为为媒介，弥合阶层分歧。奥斯曼的逻辑还有更多的内容，不过来源于回教教义的基础就是这个。这其实还不错，至少比什么都不做要好得多。”
“是吗？”邵纲疑惑道，“就这？我不信。真有人布施，埃及哪会比哪会变成这个样子。我进城的时候借着马背高，看到城里头的样子了——就和朝鲜似的。上头的人，沐猴而冠，也有个人样。那些被拦在后头的百姓，根本就不像个人。这看着也没人给他们布施啊。”
“这个...有一说一，其实奥斯曼自己还是愿意布施的，奥斯曼照理说也会赈济埃及的饥荒。只是这些马穆鲁克实在不是个东西，往年奥斯曼送来的赈灾粮基本上全让马穆鲁克给吞了，今年奥斯曼送不出来，我看马穆鲁克是在等一个机会再赈灾...”
“等什么机会？”
“他们自然是在等人都饿死完了再赈灾——人都死光了，饥荒自然就没了。饥荒没了，赈灾粮就只要发一点点就够了。真的，一点点就够。所以你当那些埃及百姓不知道到了开罗也吃不饱？他们清楚得很。他们在想办法把其他人都熬死，撑到马穆鲁克觉得差不多了，只要‘一点点’，那他们靠这‘一点点’就不至于饿死。”
邵纲听了直摇头：“在家里头，这些人是要抓起来千刀万剐的。”
“怎么？你有兴趣？”朱由检问。
“我确实是有那么些兴趣。”
“那回头，抓几个回去公审好了——只要我们坐稳了地盘，抓几个回去立威也不错。大木啊，你回头等粮食从印度运来的时候留心着点。你能查出来吧？”
“简单。”郑成功微微点头，“我们只要做好账，每一笔的粮食的进出在账目上就是清清楚楚。谁敢贪墨，到时候能全查出来。”
“很好。那老邵你就盯着点，就盯着那些账本。先警告他们一声——我发现递刀子这招太好用了，我们还能用一次。只要我们警告，那些马穆鲁克就会分成听话的和不听话的。我们就砍了那些不听话的，把他们的地皮都分给那些听话的。杀他几个不做人的家伙，剥皮揎草，吊在城门上，只当是立威。”
“嘿嘿嘿嘿~”邵纲微微一笑，“这个就是我熟悉的业务了。只要头儿你一下令，保管做得漂漂亮亮。就是剥皮揎草好久没上手了，有点麻烦，回头得拿那么一两个来练练手。”
“练吧，反正他们不把百姓当人，我们也不把他们当人就是——杀那么几个平日里看起来杀不得的马穆鲁克，再堵上其他马穆鲁克的嘴，很快埃及的百姓就会知道谁才是老大了。这可是奥斯曼都办不到的事。接下来，就是奥斯曼了，我想想奥斯曼有什么地方好插手。”
他想了想，又摇了摇头：“奥斯曼其实还挺不好办的。奥斯曼的公平循环论在它自己圈子里来看，逻辑上是无懈可击的。比起欧洲那些散养式治国的蛮子，奥斯曼反倒更有些帝国的样子，倒也比神罗更像是罗马的继承者。他们修园子修澡堂倒是挺勤快。我们得办点更加罗马的事情，才能更方便地治理奥斯曼的土地。”
他向外看了看；“其实这个不大需要我们来掌管，克里斯会搞定的。她把扮演罗马当作是正经事，回头可以让她来把奥斯曼的‘故土’变得更加罗马。”
“头儿，这个...”邵纲小声问，“这个会不会让她抢占了公共职能？”
“嗯？似乎确实有点。不过你放心~她那个罗马，只是表面上学了而已。真正的罗马要素，她一个都没有。等我们在罗马修起来大大的澡堂，她就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罗马。罗马可不是用嘴说的，真正的罗马和我们一样都是实干家。我们正好可以借用一下她那个‘罗马教’，让君士坦丁堡的市民把咱们当作‘天兄’来看待——说实话，他们倒真不一定在乎我们够不够罗马，他们真正在乎的是统治君堡的人会不会接着修园子。反正，就修呗~这可比设置流官要省钱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