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儿，奥朗则布出动了。525txt.com”
“哦呦，这么快？才三天就出来了，我还以为至少要围十天。看来马肉真的很难吃。来来来，把郑森叫起来。舒贾就别叫了，等我们商量完再通知他。”
“那克里斯殿下...”
“她刚睡，不要叫她。你把小哪吒叫过来，哪里不会的时候我要点她一下。”
“她好像也刚睡...”
“她...她又不用长个子，你明白吧？”
“哦~明白明白。”邵纲神色如常地点头，“那我去叫人了。小陆，进来地图！”他朝着门外喊了一句。
“马上来！我在洗马！特勒骠不听话了！”
“诶~~”朱由检摇了摇头，“倒也正常。对面都杀了三天马了，每天都弄得跟拔舌地狱似的。谁要知道自己会被当作储备粮，那他也不好受。让他慢慢洗吧，我自己挂，我又不是没手。”
片刻后，郑成功来了。
“他们这么快就坐不住了？”郑成功一边穿着袍子一边走进来，“大清早不让人睡觉，我还没睡够钟头。他们怎么动的？”
朱由检指了指身后：“现在的情况是这样。周边的城市中，罗塔斯、丘纳尔、阿拉哈巴...几乎所有的城市都对舒贾献上了赞颂他苏丹之名。我不知道他们是否也对奥朗则布做了同样的事情，但他们并没有出兵协助奥朗则布。现在奥朗则布已然是一支孤军，他全部的家当都在这里。”
“这么说来，他这是已经困兽之斗了。他有多少人？”
“总数在7万人左右。本来里头有将近4万骑兵，但近来杀了马，骑兵大概凑不出这个数了。”
“我每次听都觉得他们怕不是疯了——有这个必要吗？有必要弄这么多骑兵？马吃料不要钱啊？有这钱我能给全员上打一副好甲，弄这么多马来作甚。”
“人家封建国家，就是这么打仗的，他们就是钱多了烧。”
“啧啧啧。”郑成功连连摇头，“这种人，在我们那里是要被煲汤的。不过话又讲回来，他不是众望所归吗？怎么又众叛亲离了？他不是财大气粗吗？怎么撑三天就撑不住了？”
“大概，是生马肉太难吃了吧。”
“瞎说，那是他不会吃。”郑成功摆了摆手，“他要是会吃，他就该先放血，然后再切片。切的部位也有讲究，不是什么部位都能生吃。”
“哦？还有这么一说吗？那马肉哪里适合生吃？”
“看你想吃什么。通常而言，脂肪多的部位有更好的风味，也更绵密。而红肉多的部分，更有嚼劲。马身上用来生吃的肉，最好的就是枚肉，一匹马只有两枚，南京这边好像喜欢叫里脊肉，但有时候会和外脊混淆。枚肉。或者说里脊肉，一定要是腰内的肉，不能是在脊骨外侧的。腰内的枚肉，通体都是血红色，一点肥肉不沾在上头，任你怎么煎炒烹炸都是嫩的。这么好的肉，一匹马身上大概也就这么多。”
郑成功用手指比划了小臂长的大小：“一匹马大几百斤，枚肉也就那么两小块。你在牛肉和猪肉上也能找到类似的两小块，但是马的枚肉别有一番风味。它是脆的~马的肌理和猪牛肉都不一样，枚肉又脆又有嚼劲，还一点腥膻味都没有。啊~那口感，别处吃不到的。”
“啊...这...那还有呢？次一等是什么？”
“嗯...其实也不能说次一等，主要看你想吃什么。和枚肉差不多好吃的是后颈处的‘上脑’——就是肥瘦相间，断面像雪花一样的肉。好的上脑肉，花纹非常漂亮，光看花纹就能知道好不好吃。和枚肉比起来，上脑就更加细腻绵软，入口即化，还能有那么若隐若无的马肉风味。只是马肉的风味不是人人都爱享受，所以还是枚肉最好。”
“那你喜欢吃哪个？”
“我当然是喜欢吃枚肉。因为牛的上脑肉也很漂亮，我想吃绵软的口感就去吃牛肉了。但这么爽脆弹牙的，就只有马的枚肉——所以我说奥朗则布那厮根本就不会吃，会吃马肉的简直巴不得天天杀马来吃。只可惜马肉太贵，不是随时都能吃到。”
朱由检有些犹豫——他是不爱吃生肉的。但听郑成功这么一说，他也想吃了。
“诶，我说，大木啊，你有没有什么，不生的肉能推荐一下。”
“那我给你推荐一下我家的私房菜——马肉中有一块绝妙的肉，不足为外人道也。”
“什么啊？”
郑成功拍了拍他旁边的凳子：“马的屁股。”
“...那玩意儿，能吃？”
“诶呀，又不是让你抱着啃，哪有什么能吃不能吃的，做出来都一样。”
“那这马屁股...怎么吃？”
“炒啊。我跟你说，马的屁股也不是全都能吃。要取马尾下面那一块‘臀尖肉’。这一块肉妙就妙在，它是马身上最‘活’的肉，红白两部分都嵌合在一起。不管你怎么烹饪，怎么翻炒，他都不会走形。寻常人不会做，就觉得太柴，那是他们不会吃。”
“那你家是怎么吃的？”
“简单，先将其细细切片，烹熟，然后再把熟肉重新投回锅里油爆，要用猛火，然后趁着锅气端上来。炒得漂亮的肉，要打成一个螺丝卷。雪白透明，像个灯盏似的——这是家菜，一般人我可不告诉他。”
“哦~~有没有别的了？再多说一点。”
“等下次吧，下次我请客的时候我给你慢慢讲。奥朗则布啊，还有这些印度人，吃东西都是一锅乱炖，哪知道细细研究肉质的肌理，他们也分不清火候的微妙变化——说到底，蛮子就是蛮子。”
“嗯...”朱由检摸了摸下巴，“不过，吃生肉在国内也会被那些士大夫当作蛮子吧。”
“让你让他们吃鱼脍的时候不要吃得那么欢啊！生鱼吃得，生牛就吃不得了，我们牛牛什么时候才能站起来——说到底，他们就是一群口是心非的君子。改天让他们吃一顿他们就知道错了。再说，牛羊脍也是脍，未必不合礼法，现在不流行吃了而已。”